第十九章((二合一)撸猫只有零次和...)(1 / 1)

家中,客厅内亮着一盏小灯,尽管路上有所耽搁,但父母还没有回来。

楚稚水洗漱一番,又核一遍茶园的账,这才听到门口处响动。她从屋里探出头来,跟晚归的二人打招呼:“回来了?”

“嗯。”谢妍正在换鞋,她斟酌着措辞,询问道,“你跟孙鞘说什么啦?”

刘柯美安排孙鞘送人,然而他却光速归来,坐下后脸色极不好看。刘柯美当然连声追问,母子俩窃窃私语起来,没过多久说话就夹枪带棍,话里话外都在谴责楚稚水。

楚稚水一乐,饶有兴致道:“孙鞘跟你们说什么啦?”

楚霄贺摆手:“行啦,不提了,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爸,聊聊呗,我想听。”

谢妍叹气,婉转道:“孙鞘没说什么,主要是刘柯美,说你心高气傲,不能这样下去。”

“那不还是孙鞘给他妈告状,他从小不就只会这一套。”楚稚水笑道,“刘阿姨说话哪儿那么客气,应该直接骂我心里没数,她宝贝儿子配我绰绰有余,一个月挣两三千的人还挑什么。”

刘柯美乍一看热情,一旦不合她的心意,就要阴阳怪气别人,说楚稚水没自知之明,当初考上银海大学是很牛,但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她如今在观察局也没挣几个钱。

“没直说,差不多这意思。”谢妍无力道,“她那个大嘴巴,估计没过两天,就要到处编排你。”

楚稚水拍手:“编,让她编,我就盼着她四处嚷嚷。”

“你还挺高兴?”

“我当然高兴啊,快让她出去宣传,以后就别有不长眼的瞎给我介绍对象。我回槐江是返乡工作,可不是返乡收破烂儿,不要什么垃圾都往我手里塞。”

楚霄贺和谢妍见女儿如此豁达,竟被她的话逗笑,一时间也没脾气。

“那要真有条件不错的,听完她的闲话误会呢?”

“这么容易就相信,估计也不太聪明。”楚稚水悠然道,“那我就砸你们手里呗,还要把我扫地出门不成?”

谢妍感慨:“我们哪能扫你出门,你愿意回家就不错。”

“就是,在家待着挺好,我看周围也没靠谱的。”楚霄贺恼道,“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儿,配不上我闺女!”

一家人都不再提婚宴上的插曲,聊两句闲话,便收拾睡觉。

槐江市地方不大,消息倒是传得快。

楚稚水后来确实听到些风言风语,无非是刘柯美说她性格刁钻心气高,再过两年成大龄剩女才知道厉害。不过,槐江的熟人也知道孙鞘那点儿烂事,嘲笑刘柯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们碰见楚稚水还出言安慰两句。

外人是褒是贬,楚稚水倒不在意,小地方都是这样,人家对着自己肯定开解,没准对着刘柯美就附和,全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罢了。

她突然惹到一家疯狗,心情也不算太好,干脆找胡局批条,宣布本月起发放绩效工资。

孙鞘不是月薪五千吗?

那她就绩效上浮100,这月先发八千块再说!

这一消息在槐江观察局引发轰动,局里居然会有绩效工资,而且第一回发就是双倍,实在让群妖大感震撼。楚稚水还没认清观察局所有妖怪,经济开发科就先一步声名远扬。

办公室内,金渝一遍又一遍查看账户,生怕看错工资数字,她激动得眼泪汪汪:“天呢,我白捡两个月的工资!”

楚稚水纠正:“什么叫白捡?那是我们付出劳动,靠辛勤工作挣来的。”

金渝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在局里辛勤那么多年,大部分劳动都没挣到钱。”

楚稚水:“……”这话真是悲惨得催人泪下。

“但不是说要计划好再发吗?还说年底发比较合适?”金渝疑惑,“怎么这回一下就发双倍?”

茶园生意的资金逐步回笼,账户里确实有钱,但楚稚水压着没发。一来是要留出研发经费,二来是发绩效要有步调,最好是逐月微增,年底发一笔大的,让局里职工们过个好年。

“茶园就快结束了,跟大家分享快乐,也不是每个月都上浮。”楚稚水坦白,“而且我心情不好,想奖励一下自己。”

有钱难买她高兴,有气不能憋心里。

金渝微睁大眼,小心翼翼道:“那你以后能经常心情不好吗?”

“?”

金渝怯怯地商量:“……不然就发薪日前心情不好也行。”

“行啦,好好工作,好好赚钱,未来还会有绩效的,争取早日纳税、建设祖国。”楚稚水忍不住揉揉金渝,“现在算下全年收入,都没到个税起征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金渝心怀期盼,诚恳道:“那希望祖国让我早日有机会建设它。”

槐江观察局发绩效是一大奇事,财务处人员将经济开发科捧上天,则是近期另一大奇事。金渝过去到财务处办点事,必然要经历曲折复杂的手续,现在足不出户,单子就送过来。

财务处女妖专程来到三层,她们轻敲两下经开科房门,柔声道:“楚科长,您的表盖完章放这里啦。”

“好的,谢谢。”楚稚水一愣,“还麻烦你们爬上来,叫我下去取就可以。”

“楚科长别客气,一点都不麻烦!”

正值午休时间,楚稚水和女妖们聊两句,时不时响起银铃般笑声,随风就飘到隔壁屋内。

楼道里,吴常恭倚门而立,听见欢乐笑闹声,心里着实很郁闷。财务处的女妖们向来爽直泼辣,真发起火来敢跟观察处掐架,什么时候花枝乱颤地围着人打转过?

“副科算什么科长?什么单子还要结伴送?”吴常恭语气酸溜溜,他一转眼看到上楼的贺寿贵,连忙拦住佝偻老头告状,“贺处,正好您来了。”

贺寿贵被拦,他慢慢停下,神情颇为呆滞。

“您瞧瞧,这新来的是不把您放眼里。”吴常恭朝经济开发科挤眉弄眼,那边恰好爆发一阵哄笑,也不知楚稚水说些什么,把女妖们逗得如此开心。

“什么——”贺寿贵拖着长调,他耳背式地凑过来,慢半拍道,“新来的把我放心里?”

“不是,我是说楚稚水,总是指使财务处,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吴常恭着急道,“您得管管啊,都是您的人,就这么围着她!”

贺寿贵恍惚:“哦——楚科长这样下去肯定行!”

吴常恭:“……”

“老了老了,耳朵不好。”贺寿贵说完就继续爬楼,应该是要去四层办事情。

“靠,老乌龟又跟我装蒜,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吴常恭勃然改口,“人龟一窝,沆瀣一气!”

牛仕坐在后勤科里,听他嘀咕就心烦:“别叽歪了,待会儿被听见,下月你没钱发。”

吴常恭当即识趣闭嘴,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经济开发科内,楚稚水正跟女妖们聊天,忽闻一阵规律敲门声,抬眼就看到苗沥。他今日没穿镇妖袍,金色的眼眸,显得挺休闲,如今浅笑着挥手。

“苗处……”财务女妖们面色微变,顿时身躯紧绷,说不出是畏惧,还是有些抗拒。

金渝更是惊得缩起手,她感受到天敌气息,开始疯狂冒泡泡,磕磕绊绊道:“我、我出去处理一下泡泡!”

“我们陪金渝一起!”

一时间,屋内一哄作鸟兽散,只剩下楚稚水一人,还有门口的苗沥。她上一回遇到众妖避之不及的情况,还是发生在某千年大妖怪身上。

楚稚水不好解释其他妖怪的逃离,她被迫独自应对此景,温吞道:“苗处出场果然不一样。”

“以前为批单子,稍微用点手段,没想吓到她们的。”苗沥下意识挠挠脸,他带着猫科的狡黠,歪头道,“没吓跑你就行了。”

楚稚水笑着打哈哈。

“这两天很少碰到你?”苗沥眨眼,“以前还能碰一面。”

楚稚水心虚地侧头,干巴巴道:“最近总往茶园那边跑,有时候上午不在局里。”

苗沥笑眯眯:“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在躲着我。”

“……”

好家伙,猫科动物的敏锐是天赋技能吧,观察处的猫妖简直是黑猫警长!

楚稚水面对他洞察一切的金眸,完全是如坐针毡,根本没办法答话。她以前确实天天跟黑猫玩耍,但自从知道黑猫的真面目,没法再直视这段羞耻的记忆,当然千方百计地跟苗沥错开。

苗沥好似看透她的局促,他失落地垂眸,不解道:“为什么突然这样?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楚稚水忙道,“苗处没做错任何事……”

“那为什么躲着我,说话还那么客气?”

“……我只是稍微有点不适应。”

楚稚水被问得头皮发麻,她感觉自己像渣女,总不能说他以前是柔软猫身才忍不住摸,现在一想到他会变成男的就索然无味,进入无波无澜的贤者时间,甚至恨不得删除尴尬相遇。

猫猫就该一直是猫猫,为什么非要变成人型?

就是咪咪才可爱啊!

楚稚水心疼得要滴血。

“不适应?”

“嗯。”

“对了,以前不是这样见你。”苗沥若有所思,“那这样呢?”

话音刚落,苗沥发丝间就冒出毛茸茸的猫耳,连带一根黑尾巴慵懒地摆来摆去,比猫型时的尾巴还长一点。他展露出部分本体,金色瞳仁炯炯有神,乖巧而驯服地盯她。

楚稚水惊讶地看着那根尾巴,目光控制不住地追随它调皮的动作,莫名其妙就有些手痒。黑尾巴没有一丝杂色,看上去柔软丝滑,摸着肯定很舒服。

苗沥猫耳一动,他将尾巴灵活地晃来晃去,问道:“要摸摸看么?”

楚稚水轻咳两声:“这不好吧。”

“没关系,其实跟本体没什么差别。”

这话简直就是诱人犯罪,撸猫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楚稚水望着摇到手边的猫尾巴,她试探地伸出手,正想要抚摸一把,却有另一只手抢先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握紧,直接将黑尾巴拽到一边,让她的手在半中央摸个空。

辛云茂突然出现,他冷漠地捏住猫尾,锐利视线来回逡巡,认真审视一人一妖,仿佛他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恨不得在他们脸上盯出个洞。

楚稚水都能看出他眼底潜台词,赫然写着“世风日下,孤猫寡人,共处一室,必有苟且”,冷飕飕的气息迎面扑来。

苗沥被揪住尾巴,瞬间面色难看:“真晦气。”

下一秒,猫耳和猫尾巴骤然消失。

“这是我的台词。”辛云茂随手从桌上抽一张纸巾擦手,嫌恶道,“我没想到那么多年,你化人还不熟练,居然能露出马脚。”

妖怪一旦化人就不用本体,露出原形代表实力不够,谁料苗沥还能玩这一出。

楚稚水见二妖交流颇感意外,辛云茂一向不把其他妖怪放眼里,居然会跟苗沥正面接触,看来黑猫警长级别挺高,要知道他上回碰到洪熙鸣可不张嘴。洪处和苗处都是处长,但观察处无疑更厉害。

苗沥:“我正在跟她说话,你在这里很碍事。”

“可笑。”辛云茂傲慢地嗤道,“不要总过来转悠,你觉得她都见过我,还会对你感兴趣么?”

苗沥扬眉:“我觉得她感兴趣。”

辛云茂果断道:“你感觉错了。”

“我感觉错了?”苗沥望向楚稚水,惨兮兮道,“尾巴被他捏得好疼。”

楚稚水一愣:“啊,猫尾巴是不是会骨折……”

辛云茂见不得他矫揉造作,无情地讥讽:“果然改不掉猫的恶习,平常装着爱答不理,一找机会就卖可怜,圆滑狡诈的嘴脸。”

“你才是猫嫌狗厌。”苗沥奇怪道,“以前不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今天怎么那么多话,还对我那么大敌意。”

楚稚水在内心偷答,因为他间歇式高冷,轻易不张嘴,张嘴不会停,尤其抬杠的时候。

“算了,我是来传话的。”苗沥无心再纠缠,又望向楚稚水,“那天抓的人参妖喊着要见你,你想去观察处跟他聊聊吗?”

“见我?”

“对,不想去也行,其实无所谓。”

辛云茂啧一声,心道都无所谓,苗沥还跑来做什么。

楚稚水试探:“会打扰你们工作吗?”

“不会,你可以三点左右来。”苗沥主动提议,“你要感兴趣,我带你转转,观察处面积很大,地下还有一部分。”

“地下还有一部分?”

“对,虽然局里叫槐江观察局,但抓的妖怪可不光槐江的,相邻的几个省都在辖区内。”

正因如此,观察处经常出差,日常工作量极大。

楚稚水没想到还有隐藏区域能解锁,她将苗沥送出经济开发科,回头就看见面部紧绷的辛云茂。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不愉快,明显对黑猫警长充满排斥及反感。

楚稚水叹气:“不要对同事不友好。”

辛云茂皱眉:“不要去。”

“为什么?”

“那里关押的妖怪都很丑,到时候你又被吓得发抖。”

“不要说得我胆子很小一样。”楚稚水嘀咕,“我已经逐渐适应局里了。”

辛云茂紧盯她许久,双臂环胸道:“不要去,我都能猜到那妖怪跟你说什么,你去了也没意义。”

“他会说什么?”

“妖怪没一个好东西,无非看你是人类,比别的妖心软好求情,再给你惹来一身麻烦。”辛云茂冷笑,“不管是被抓的妖怪,还是抓人的妖怪,都是一样的,包括那只猫。”

“你这是指向性攻击啊。”

“我可没挑拨的意思,你非要去当然也行。”他胸口发闷,语气颇为不爽,“但事先提醒你,不要跟那只猫走太近。”

“理由呢?”

“他没法给你未来的,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

楚稚水闻言嘴角微抽,惊叹于他的脑回路:“这都什么跟什么?你是妖怪界的教导主任吗?”

不然他为何热衷于严抓早恋,恨不得摆出灭绝师公嘴脸?

“人类和妖怪牵扯过深容易变得不幸,要是不小心触犯法则,你的好日子就一团糟。”辛云茂板起脸,想让她提高警惕,傲气道,“他可没有我品行高洁,又不克己复礼,没准把持不住,到时候倒霉的是你!”

妖怪的存在会打破既定因果,说不定反让人失去现有幸福,法则约束人妖,有得就必有失。

虽然苗沥应该不会做坏事,但她以后还会碰见其他妖,他把后果说严重点没问题。

“谁会自夸品行高洁?”楚稚水吐槽完,她又想起什么,迟疑道,“所以你才说没法回应人类的感情?”

辛云茂最初严防死守,整天防卫过当的架势,说不定就跟这点有关系。

辛云茂点头:“这是原因之一。”

“热知识,人类是可以不用恋爱结婚的,不要看到一对男女,想象力就如此跃进。”她没好气道,“而且你的话不准确,应该是跟男妖怪牵扯过深容易变得不幸。”

“什么意思?”

楚稚水神色坦荡:“我跟金渝她们相处挺幸福的。”

“你觉得遇到我不幸福?”辛云茂怔愣片刻,他反应过来,愕然道,“甚至不如遇到那些小鱼小虾?”

“讲讲道理,不是你刚才说人和妖怪打交道会变得不幸。”

辛云茂一噎,当即改口道:“那我现在收回这一句,你再重新说一遍那话。”

楚稚水斜他一眼,又默默转向电脑,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辛云茂一向争强好胜,他一听自己不如鱼,就咽不下这口气,不依不饶道:“我不是都收回,为什么不重说?”

“重说什么?”

“就幸福那句。”

“不说。”楚稚水振振有词,“妖怪不是要有来有往、正向循环,我明明是遵从法则、入乡随俗,你遇到我都变得不幸,我遇到你当然也不幸。”

“这还不简单?”辛云茂眉头微蹙,不满她东推西阻,理直气壮道,“我遇到你很幸福,现在你重说一遍,遇到我也很幸福!”

“……”

楚稚水听到他结婚誓词式豪言,她被火烫到般转过头来,慌得整个人瞳孔地震,见鬼一样看向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辛云茂惊觉自己说出什么,他也身形一僵,表情相当精彩:“……”

片刻后,有火烧云不知不觉爬上脖颈,他用冷白手指挡住大半脸庞,但暖玉般的耳根仍旧红得滴血。他侧脸线条绷紧,浑身动作生硬滞涩,除了眼底泛着暖阳下的波光,跟山崖上的石像毫无差别,一动不动。

绘画讲究点睛之笔,再好的作品点睛失败都死了,再愣的石人明珠一点就活了。他一言不发且毫无动作,却像点睛成功的雕像,浸染羞愤的眼眸说了很多,甚至直戳人心。

夏季的风还没有吹到槐江,办公室内却闷热粘稠起来。

楚稚水面对他的失态,只感觉空气燥动,同样脸热得要命,明明是他说错话,搅得双方都变奇怪。

她深吸一口气,又收回目光,轻声解围道:“让你平时好好说话……”

现在终于嘴欠翻车了吧?

搞得他们都挺尴尬。

楼道里,一人一妖的影子斜在墙上,此景跟初遇时格外相仿,又是从三层走到二层。不同的是,楚稚水走前面,辛云茂走后面,位置颠倒过来。

辛云茂的失言弄得双方扭捏,连下楼时都寂静不已,难得没有小学鸡斗嘴。

楚稚水其实情绪平复得很快,她一向不是自作多情或浮想联翩的人,现在已经基本掌握跟他交流的窍门。他很看重妖怪的法则,妖怪蒙受照顾就会回报,像金渝送泡泡水一样,所以他一直表现都很配合,这是有来有往、正向循环。

他说没法回应人类感情,人类和妖怪纠缠过深不好,应该很大程度上也是真的。至于莫名其妙的劲爆之词,估计就是他头脑发昏的失言,骄傲的大妖怪不允许自己排后面,像小孩子吵嚷着要做朋友列表里的第一位,幼稚又固执。

如果用较单纯的逻辑分析他,其实他想法很纯粹,没什么值得多想的。

然而,在楚稚水安静思考时,辛云茂却慢慢顶不住,总感觉这段路着实太长,甚至静谧得有点不像话。

她一直没说话,跟平时不一样。

无声中,他偷偷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什么表情都无,又开始顾虑冷场窘境,不知是不是惹她发恼。她要不怼他,基本就没情绪波动,外人什么都看不透。

“为什么不说话?”辛云茂耳根温度降下,他故作自负,轻哼一声道,“你听完这话,不该偷着乐,明明对我心怀不轨。”

“真是要脸和不要脸一键切换。”楚稚水听他缓过来,无语地斜对方一眼,撇嘴道,“你再这么说话,我就邦邦两拳。”

辛云茂目光闪烁,他沉吟片刻,随即伸手臂:“好吧。”

楚稚水一愣:“你又有什么毛病?”

“确实是我说错话,给你打两拳也行。”他手臂还悬在半中央,又上下扫视她一番,好似在衡量实力,“不过你那点儿小力气,我怕你打完自己手疼。”

楚稚水看他欠扁,气得真给一拳,砸在对方上臂。

辛云茂猛然挨打,终于放心下来,心知事情过去了。他浑身松懈,甚至悠哉道:“使点劲儿。”

楚稚水被激得拳头紧握,这回前摇动作加长,在他背部猛捶一下,无奈依旧造不成伤害。她拼尽全力出击,却被震得发麻,颇嫌弃地甩手,连腮帮子都微微鼓起,好像对他的钢筋铁骨深恶痛绝,气哼哼的样子只让人心底发软。

“不痛不痒。”他盯着此幕,眼底一汪春水潋滟,藏不住漾起的笑意。

楚稚水心道,这家伙真是欠揍又扛揍,怪不得横行那么久,还没被人直接打死。

不过,这样一折腾,她和他的相处气氛倒是回归正常。

楚稚水晃着手腕,又听他语气得意,开始来回地打量,不满道:“浑身上下都跟你脸皮一样厚。”

辛云茂闻言呼吸一窒,突然想起她那晚的话,还有肆无忌惮的窥视目光。

他下意识就拉拢衣领,谨慎道:“不要总惦记看不见的部分。”

楚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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