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
说罢，程岩便不再去看老李的脸色，一个人离开了客栈。
出了客栈之后，顺着来时的路，朝外头走去。
而老李并没有起身阻拦，而是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他似乎对程岩的拒绝并不感到意外。
但是不知道为何，离开的路幻化成为一片宽阔的湖泊。
程岩看着眼前的湖水，知道没有别的出口了。
他的穿过这片湖泊。
宁静的湖面被薄薄的白雾所笼罩，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湖面上，一艘小船轻轻地飘**着。
程岩静静地坐在船头，感受着湖面微微**漾的波纹
就在程岩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湖面上突然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一张巨口破开湖面，咬住了这艘船。
伴随着巨响，这艘船被劈成了两半，程岩直接掉进了巨口之中。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主播成虾米了。”
——“不会被消化了吧？那未免有些太痛苦了……”
——“黑乎乎的，什么东西都看不太清啊。”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周围的景物一阵天旋地转，光线也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程岩在一片漆黑之中，沿着光滑的墙壁，向下滑落。
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却从这狭窄的通道中飘了出来。
不知有多少条人命，被它吞入腹中。
等他重新落地时，周围已是一片粘液之地。
仿佛一片泥沼，只是这泥沼的色泽，却是不详的血色。
一股浓郁的血气，在空气中蔓延。
若是细看，便可看出，那是一团被烧得只剩下一半的血肉。
在这具尸体身上，还残留着黑色的碎末，其中夹杂着几根断裂的骨头。
程岩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处浮岛，那是一片由数不清的骸骨堆积而成的岛屿。
周围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一种令人绝望的死寂。
霎时之间，一种奇异的波动，从这一片漆黑的空间中散发出来。
程岩所站的位置，被腐蚀的水浪打得整个浮岛都在剧烈地摇晃。
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
这股力量，让他所在的虚空都出现了剧烈的扭曲，似乎随时都会崩塌。
天地间一片死寂。
紧接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钻地声音响起，一片血雨从天而降。
那怪兽发出了阵阵哀嚎，似是极为痛苦。
眼看着时间到了，也该补上一刀了。
程岩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仿佛是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了这一拳之上。
整个人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星辰，刺破了无边的黑暗。
狠狠地刺入了在他头顶上，那颗正在缓缓跳动的巨大心脏。
在那怪物疯狂的攻击下，程岩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片刻后，他缓缓苏醒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之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寒光。
正是之前在洞穴中出现过的那个圆形镜子？！
但这面镜子再度出现的时候，直播间内也引起了小小的**。
——“这不是原先某个幻境内的镜子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在这里起到了一个承上启下的左右！”
——“好好好，楼上的，知道你阅读理解做得不错了，一边玩去吧。”
但是直播间内的讨论并没有持续太久，原本清晰的画面忽然消失在了他们的屏幕上。
看这一片漆黑的直播画面，所有人都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场直播的持续时间太长了。
已经远超过去的所有直播，再加上一开始开播的时候，程岩便有说过，是随缘播。
所以一众观众在短暂的抱怨后，便也没有再想太多。
但在幻境之中，对于程岩的考验仍然在继续。
就在程岩警惕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镜面中显现出来。
这道人影如同当时的暗魅，以及程岩长得都十分相似。
就像是站在程岩对立面的镜中人一般。
“你还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呢，我原本还以为你没法走到最后。”
“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心性佳，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程岩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冷冷的说道。
“我就知道，这一切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巧合。”
“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你设下的陷阱罢了。”
镜子里的男人似笑非笑，似是在嘲讽程岩的幼稚与无知。
“当然了，你不是很清楚吗？”
“所有的礼物早就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啊。”
程岩心中那个不明确的猜测终于在此时此刻得到了确认。
“你，是系统？”
“或者说，从一开始，系统就是你？”
“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神秘人没有立刻回答程岩的问题，而是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呢，多亏了你呀，我才能拥有全新的形态。”
“现在的我，更加匹配你的身体了呢。”
听到这话，程岩的脑子里升起了荒谬的想法。
难道……
神秘人看到程岩沉思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你想到了？”
“不愧是坚持到最后的人，和那些蠢蛋都不太一样。”
程岩捏着自己的拳头，看向神秘人。
“那些蠢蛋？”
“看你的这个意思，之前还有像我一样的人来到过这里？”
神秘人异常平静地点了点头，有一种在地摊上买东西的松弛感。
“对啊，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只把赌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吗？”
“我创造的这个诡谲的幻境，就是为了挑选出一个最适合自己的载体。”
“那些不够胆大、不够聪明、不够果断，最重要的一点，不够狠辣的人，早就死在这里面了。”
神秘人慢悠悠地上前了几步，像是打量货物般看了程岩一眼。
“而你，就是最后的胜出者。”
程岩还是有些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他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为难他们这些普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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