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灰山周围人山人海,主席台前挂着大幅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看枪毙人。炉灰山上几十个装满沙子的麻袋垒成了一座小山,像敌人的碉堡一样。同学们十分兴奋,高光、于涛更是十分活跃。
大约十点钟,三辆大卡车驶进了会场,徐三被押在头一辆大卡车上。犯人们剃着秃头,胸前挂着大白牌子,上面写着犯人们的名字,打着红叉,双臂被捆在身后。
只见徐三昂首挺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嘴里还喊着:“英雄大院的人都是好汉!”大卡车上站了一圈全副武装的警察,钢枪锃亮,刺刀明晃晃的。
这时,会场上有人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全场的人都一起跟着喊,喊声雷动,吓得大卡车上的罪犯个个像缩头乌龟一样。
公审大会很快开始了,主席台上的人开始宣读罪犯们的犯罪事实。大约一个半小时,主席台上的人喊道:“把罪犯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这时全场群情激奋,人头攒动,押赴刑场的七八个罪犯中,只有徐三还能走得动步,其余的腿都软了,像瘫了一样,被警察拖到法场大沙包前,罪犯们跪成了一排。
这时,有一个老太太哭喊道:“我要最后看一眼我儿子!我要最后看一眼我儿子!”她磕磕绊绊地往炉灰山上爬,两名警察马上拦住了她。
她一下子就跪下哭诉道:“公安同志,你们行行好,我对不起我儿子,我要最后看一眼我儿子。”
两名警察表情木然,这时,一个当官的走上前,同意让老太太上炉灰山。老太太磕头表示感谢。她被两名警察带到徐三面前。
“妈,我对不起你!儿子走了你多保重!”徐三张着大嘴哭道。
“三儿呀,是妈对不起你呀,妈惯着你,宠着你,把你领到邪路上了。”老太太老泪纵横地哭道。
老太太抱着儿子的头,娘俩痛哭。
“三儿呀,临刑前,再吃妈一口咂儿吧。”老太太一边哭一边搂起衣衫,露出干瘪的**,徐三已经痛不欲生。
“儿呀,妈对不起你,你把妈的咂儿给带上,到那边好好改造,早日托生吧。”老太太擦干眼泪说。
突然,老太太从怀中掏出把剪子,咔嚓、咔嚓两剪子,剪掉了自己的**。老太太顿时昏了过去。
“妈!”徐三声嘶力竭地喊道。
两名警察赶紧把老太太抬了下去。这时,一名当官的警察一挥手,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端着枪,站在了几名罪犯的身后。
当官的喊:“预备,放!”
“当、当、当”枪声响了,几名罪犯都一头栽在沙堆上,这时,主席台上的人喊:“公审大会现在结束!请各单位按秩序退场。”
参加大会的人陆续走出会场,我和高光、于涛随着人群一边走,一边议论。
“以前听说过,有的罪犯在开枪前要吃妈最后一口奶的,最后就把他妈的**给咬掉了,今天开眼啦,他妈自己把自己的**给剪掉了。”高光不可思议地说。
“本来徐四应该陪绑的,怎么没看见他呢?”于涛也遗憾地说。
“今天是公审大会,等于给你们俩报了仇”。我打趣地说。
“要是把徐四一起崩了该多好呀!”于涛不解恨地说。
“这回夏丹的仇也报了。”我望了一眼在前面带队的夏丹说。
“徐三已经承认把她给强奸了。”于涛小声说。
“打更老头不是说强奸未遂吗?”我半信半疑地问。
“那是打更老头替她打掩护。”于涛搂着我的脖子说。
“我早想到了,像徐三这种心狠手毒的人能未遂吗?”高光得意洋洋地说。
“高光,你可得注意点,夏丹可快成你后妈了。”于涛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涛,操你妈,少给我造谣啊!”高光不高兴地骂道。
“谁造谣了,我看王德良也快成你爸了。”我望风捕影地说。
“你俩是不是肉皮痒了?找消啊?”高光哭笑不得地说完,踢了我屁股一脚,我赶紧躲开了。
于涛在旁边哈哈大笑。这时,王德良走过来问:“你们笑什么呢?”
“坏人被枪毙了,我们高兴。”我抢嘴说。
“想想那位可怜的母亲,你们还能笑得出来吗?”王德良闷闷不乐地说。
王德良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起了躺在医院的我妈,心里一紧,徐三的母亲只是没了**,而我妈连**都没有了,这次住院凶多吉少,一想起这些,我的心头就布满了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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