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建林闻言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举报渠道有用的话,何至于到现在这个程度。”
这半年来,就算是这辈子见过了很多大风大浪的彭建林,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本事。
一点点的和王浩东讲着,王浩东听的一阵沉默,一直没有开口讲话。
最后,这顿饭算是吃的比较的放松。
官场比商界要凶残无数倍,身边的人压根就不能相信,甚至于还不如普通公司的同事。
因为同事有流动性,在这里干的不开心了,会直接走人,但是这个体制内很难出现这个情况。
一个单位就一个领导,整个单位几百人全都在挖空了心思的想要爬山上去,其中的斗争可想而知。
所以王浩东不会轻易的相信县局里的任何一个人。
目前,经过这段期间的观察,香信路派出所所长能相信。
今天在这里,又收获了一个彭涛,这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从这边出来后。
肖华有些不吐不快的说:“王局长,说真的,以前跟着赵三司的时候,我就一直认为,我这脑子和他们那个世界的人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用。”
“现在和你认识了后,我发现我脑子更加的不够用。”
“你们这条路,远远比我们商界要凶残的多。”
“我们做生意亏了,顶多就是破产,人还是好好的,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可是你们这个世界不是,一旦失败,可能一辈子就完了。”
王浩东望着车窗外,静静的点了点头:“你形容的没错,其实我也想过做商人。”
“但商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你看你以前在赵三司面前都成了啥样。”
往事不堪回首,肖华后边在南江市和赵三司做一个决断的时候,也爆发出来过巨大的矛盾。
甚至于地市局那边都已经下来了人,站在他面前要把他给带走了。
好在沈江涛当时马上一个电话打给了高庆平书记,最终才把这件事给压制下去。
当然了,高庆平之所以会出面保他,其实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南江到沅水县的这条公路。
肖华是这条公路的投资方之一,他要是进去了,刘老三的财力是扛不住的,所以这条路也会跟着黄。
所以说,这条公路也是他的护身符。
车里,王浩东听他提到了赵三司,于是就询问了他的一些近况。
肖华是真的不客气,直接喷了一句。
当然了,现在的赵三司已经变得非常的老实,因为他知道,肖华已经不是当年,他已经攀上了高庆平这个高枝。
所以在和肖华做了切割后,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至于政治前途,蒋恩德的事情已经给了他一个很大的警告。
已经这个年纪了。
现在又是南江市人大主任,三号人物,爬不动了。
老老实实等着退休就行。
……
与此同时。
地市委这边的动静也非常大。
陈敬文现在终于成了塞阳一把手,本来他手上就有一股本地势力,现在成了一把手后,更加一手遮天。
他这段时间特别忙。
主要是在对他的老对手黎光海下手。
黎光海无比的苦逼。
他原本想着,来了新的市委书记后,马上占据主动权,然后和新市委书记关系搞好。
毕竟是市委的副书记,新书记来了后,也需要有人支持,他是最佳人选。
接着利用市委书记,彻底把陈敬文给一脚踩下去,让他在塞阳市永无翻身之日。
谁曾想,最后出现了巨大的偏差,陈敬文竟然成了书记。
可想而知,陈敬文会让黎光海的日子好过吗?
都斗争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完全压制你了,必定是要把你给彻底的整走。
这段时间,黎光海差点被陈敬文斗的人失联。
而且黎光海的那群人也一哄而散,开始转头到了陈敬文这边纳投名状。
所以今天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最放松的日子。
这会,他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王浩东他们在车里提到的人物,南江市人大主任赵三司。
官大一级压死人,赵三司这会站在这栋别墅里,对面坐着的就是陈敬文。
看上去,他就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说话声音都不敢很大,生怕引得对面的人心情不好。
好一会儿后,陈敬文盯着他:“赵主任,你在南江的时候,不是和王浩东合作的挺好吗。”
“听说王浩东之所以能够把蒋恩德给压制下去,当时身为政法委书记的你,没少在背后使劲啊。”
赵三司听到这话后,一脸的苦涩。
陈敬文看不爽王浩东,这已经是他们这几个人都知道的事了。
只不过王浩东背后站着省里的领导,所以陈敬文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出格,撑死了就是背后穿穿小鞋。
在王浩东有升迁希望的时候,马上站出来,一把把王浩东的升迁希望给破灭掉。
比如说这次,地委组织部准备提王浩东为副处的事,就是他背后给搞飞。
当然了,赵三司既然能站在这里,那就自然知道自己要面对这个问题。
来之前也已经走了很多的心里准备。
深吸了一口气说:“只当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他背后挖走了我的人,并且让我损失巨大。”
陈敬文一点点的盯着他,成为了地委书记后,他身上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完了后说:“你说的是肖华这个商人吧,听说了点,为了跟随王浩东,竟然脑子有坑,拿出了几千万去免费修了一条路。”
“不但如此,来帮王浩东撮合了很多南江的商人到平阳镇去投资。”
“什么鬼平阳镇的经济奇迹,在我眼里其实和狗屎没什么两样。”
“王浩东不过是靠一些想走歪门邪道的商人在背后支持罢了。”
赵三司听到这话后心里还是有些震撼。
毕竟,平阳镇是塞阳下属的镇,镇里好了,这个市委书记,竟然说出来了这种话,还是当着他的面说的。
心道,这个陈敬文果然和别人所说的一样,已经膨胀到了无可自拔的程度。
咬了咬牙,于是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陈敬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