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分钟,平阳镇副所长陈海云也面色骇然的从办公室里快步走出。
一出来他就对着外边的杨花呵斥了句:“你要干什么我问你!”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虽然陈海云不怎么欢迎这个新来的所长。
但毕竟是下级,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况且人家过来还要挂着平阳镇副镇长职位的。
自己非但表面上的模样没做出来,反而还当着他面骂过滚。
这以后还要怎么相处?
杨华特别的委屈,心道我就去泡个茶的功夫,人就被你们赶走了,我能怎么办啊。
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
“你还狡辩是吗!”民警董翔也跟着呵斥:“都怪你,你但凡提醒下我们,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能不能干好工作,干不干滚蛋,平阳镇派出所不养一个废物。”
杨花再也没法儿控制自己的委屈,眼泪水哗哗的流,低着头,也不敢再说半句多话。
她进平阳派出所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
群里加上门卫老刘头也不过十来个人。
就是这十来个人却充满了各种人情世故。
所里就她家里只是农民出生,也只有她是通过公务员考试进来的。
平常所里看上去和和气气,可每次只要所里有什么事发生,她就要成为受气包,成为担责任的那个。
但凡敢反驳一句,所里所有人都会针对她,各种恶言相向。
陈海云看她不说话后,手都快要指到她额头上。
“你给我好好写一份检讨书,等所长回来所里的时候,你给我当着他的面全所检讨。”
看杨花不说话。
董翔狗一样的跟着吼了句:“听到了陈副所长的教导没有!”
杨花哪里还敢反驳,吓的浑身颤抖:“我,我知道了,陈副所长,董哥,对不起,我给所里抹黑了。”
“一天到晚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名牌大学毕业,也就这样了,什么事都搞不好。”
陈海云丢了这话后,背着手急急忙忙的离开。
董翔也赶紧跟在了后边。
就这样,二人一边出门一边打电话召集其他人,然后在不大的平阳镇开始找人。
……
王浩东这边。
他到了东富渔场这边。
这里以前村集体时期风光过,经常被塞阳地级市的人表扬。
后来包产到户后,这里一亩亩的鱼塘给了农民承包。
刚开始几年还比较的安宁。
后来一个叫段小刀的流子看中了这边的鱼生意,于是纠结了一伙人。
强迫这边的养殖户和他们签订合同。
你这边养出来的鱼只能让我收,谁敢在外面找鱼贩子过来手鱼他们就会冲上门各种打砸。
不但如此,外面过来的鱼贩子只要敢进鱼场,车子都会被砸了,人也无一例外的送进医院。
这种状况已经持续十来年时间了。
村民们报警过无数次。
可每次最后都是派出所的民警过来和稀泥。
傻子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很多的猫腻。
这一次,因为外面鱼价暴涨,段小刀的收价不但不涨价,反而还降价。
东富渔场的养殖户已经彻底忍无可忍了,于是全部联合了起来。
和段小刀他们打了几次架。
段小刀放了狠话,不让我收,你们等着。
果然没过两天功夫,这个渔场二十口鱼塘一夜之间全部翻白。
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不但白干了,这一年的鱼苗,鱼饲料钱都没了。
王浩东到了这边,很快和养殖户们一起聊了起来。
已经是晚上了,外面晚风习习,但风中夹带着死鱼的恶臭。
听养殖户们讲了很多后,王浩东说:“十多年时间里,平阳镇没人管,难道你们没有去县里吗?”
“总会有人管这件事吧。”
一个养殖户愁眉苦脸:“怎么没有,我们什么部门都去投诉过了。”
“可结果呢?”
“今天你把投诉信交上去,结果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就到了段小刀手里。”
“他还很羞辱的当着你的面读,你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几个渔民相互抱怨。
一个小流氓,就可以把一个地方的人逼入到绝境当中,这就是基层。
王浩东点了点头,拿出了一百块钱放在他们面前。
“老乡,我今天估计是没法回镇里了。”
“今天能在你家过夜吗,明天也可能需要你送我回下镇里。”
养殖户赶紧说:“这多大点事啊,农村里条件不好,但房子都足够大。”
“睡觉的地方也多,还拿什么钱。”
说着和王浩东推脱了会,但最终还是让王浩东把钱给塞入了他口袋里。
晚上又在他家吃了饭。
不愧是养鱼的,做出来的鱼味道非常的鲜美,王浩东足足吃了两大碗饭。
农民家的夜生活有比较的简单,看会电视早早就睡了。
晚上八点睡觉。
无事。
凌晨四点钟。
王浩东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到井边洗了把脸,水非常的凉爽,人也精神了不少。
拿出手机看了下。
昨天睡得早,所以还来不及给吴青发短信。
一看手机有不少吴青的未接电话,以及各种担心的短信。
王浩东发了条短信过去:我已经到平阳镇了,还在睡吧,安心睡,小猪。
接着,又在养殖户家前前后后找。
边上厕所那边,养殖户一边提裤子一边说:“小兄弟,你在找什么?”
估计是出来夜尿的。
王浩东问了句:“你家锄头在哪里?”
养殖户迷迷糊糊的指了指边上的一个小屋子:“我家农具全在里边。”
“好,谢谢,”
“我刚看路边有一些野草,应该是一些中药,我挖点回去。”
“嘿,小伙子有眼光啊,竟然还认识草药。”
“尽管去挖,农村土地里长的都是一些野生玩意儿,在我们这里不值钱,也没有人要。”
“好。”
王浩东说完背着锄头走了。
养殖户很是不解的在背后抓了抓脑袋。
天色还早,也没有多想,继续回了屋子里睡觉。
王浩东这边。
他摸着半黑的乡间小道,到了一个屋子跟前。
虽然是凌晨四点,但屋子里灯是开着的。
还时不时的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卧槽,刀哥,你手气牛皮了!”
“竟然又是一对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