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茱也很沉默，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但这不是她为恶的借口。
谁对你不好，你报复谁就是，为何要牵扯无辜之人？
“所以你要带着你这张脸下去见你皇祖母是想气死她？还是说要告诉她，你变成了和她一样的恶魔？”
长香公主哈哈笑起来。
“恶魔？有时候人比恶魔更可怕。”
莫云茱点头同意道：“不错，我很同情你，但也很看不起你，你的痛苦是你皇祖母造成的，你却用无辜的人来发泄她对你的不公，她活着的时候你难道就不想着报复？”
“我报复了，我更加讨皇祖父喜欢了，也为父亲说话了，我父亲能打败二伯上位，我也是出了力气的，所以我父亲对我很好。
而皇祖母一直看重二伯，等父亲上位之后，皇祖母也算是被活活气死，当时是我去她床前送她的。”
长香公主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下，似乎想到开心的事情似的。
“你知道吗？当时我去她床边看着她那张褶皱的脸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莫云茱摇摇头，也不想猜，反正不会是好话。
“我告诉她，皇祖父说我像辛娘娘所以宠爱我，皇祖父还说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辛娘娘，最恨的就是皇祖母，说皇祖母是天下最毒的毒妇。”
长香公主笑着看向莫云茱：“皇祖母就是被我这样活活气死了。”
莫云茱带着一丝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莫云茱，我知道我不是好人，也知道早晚都会遭报应，但我活着的时候，还是希望能睡个好觉，所以我以折磨人为乐，我并没什么好忏悔的，本来我就想到自己早晚不得好死的。”
这一刻，莫云茱居然无言以对。
“你要是可怜那些被我虐待的甚至虐死的人，那等我死了，让他们在下面折磨我吧，哈哈哈……”
“你可真是个疯子。”莫云茱除了这两个字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她。
“莫云茱，若是以前，你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让你受尽折磨，百倍报复你！”
“呵！难道你现在不想吗？不过是还想治好你的脸，一旦你脸好了，只怕你还是会让我不得好死吧。”莫云茱鄙视她。
“你挺了解我的，书上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话是一点没错啊。”
“你还看书啊，真没想到。”莫云茱倒是有点好奇。
“我好歹是公主，识文认字肯定是需要的，何况我要学习辛娘娘，还学吟诗作对，要去皇祖母面前炫耀呢。”
莫云茱再次无语。
“行了，我累了，你下去休息吧。”长香公主挥手赶人。
莫云茱也不纠缠，直接转身就走了出去，外面常藤和年公公见她完好无损的出来，都松口气。
天色已经暗下，莫云茱回自己房间休息，只是这一晚，她还真的因为长香公主的遭遇没睡好。
夜里，莫云茱整个人都觉得有点晕乎乎的，她立刻觉得不对，马上坐了起来。
坐起来之后，脑子更晕眩，她甩了甩头。
很快，她拿出一颗自己制作的解毒丸吞下去。
然后她拿出银针，给自己放了一点血。
用手指沾了血，轻轻舔了一下后蹙眉。
她居然真的中毒了。
莫云茱哭笑不得，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宋狗他们啊。
想来想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毒，晚膳她也都查了，难道真的是血燕里吗？
什么毒要等现在半夜才发作？
不过很快，莫云茱就知道血液里的毒是什么了，是和蓝癫毒差不多的，能让人智力慢慢弱化，最后会听信他人的毒。
当初她在青云长公主君凤曦的暗卫身上发现，是白子牙制作的。
那么这里出现这种类型相似的毒，极有可能就是卓弘立制作。
毕竟白子牙和卓弘立是师兄弟。
不过，这毒无色无味，能让她中毒，确实还挺牛逼。
但莫云茱一点不担心，她的解毒丸很强大，虽然不能立刻清除全部毒素，但也不会让她反应很严重。
解毒丸效果慢慢发挥，她就感觉没那么头晕了，现在没有药材制作解毒丹，但她有银针。
拿出银针，在自己身上几个穴位扎了几针，然后再次放出一些血，血的颜色的偏黑色，直到变成鲜红，莫云茱才收拾干净，安心睡觉。
翌日，莫云茱就像没事一样起床，在院子里还锻炼身体。
年公公上来早膳，莫云茱和常藤两人也很开心地吃了。
程林翰在不久后出现了，看到莫云茱完好无损，心里松口气。
“小程统领，你这是要回去了？”莫云茱看他背着一个包裹询问道。
程林翰点点头道：“是的，还要回去办事，莫姑娘，你在这里还请好好帮上皇看诊，平安回皇都。”
莫云茱一边秀眉抖了一下，看他那张俊秀的脸，心想这男人是有点良知在身上的。
只是立场不同，他们注定不可能成为朋友。
“放心，等我回去皇都，你还得做我侍卫。”莫云茱笑道，“回去帮我看着点秦王八吧。”
程林翰目光深沉地看着莫云茱，随即点点头。
“还有，公主那边……”程林翰欲言又止。
“没事，我会小心的。”莫云茱淡然冷静的样子，让程林翰心定了不少。
程林翰对莫云茱的感情很复杂，觉得莫云茱是个很特别的姑娘。
有善良的一面，但也有冷漠的一面。
毒舌贪婪，又疾恶如仇，还有情有义。
他虽然和她立场不同，但却也不希望她在陈国殒命。
程林翰不再多说，告辞离开了。
“他走了也好，安公公和索侍卫明日就要行动，少了他，就少一分危险。”
莫云茱低声对身边的常藤说道。
常藤点点头，看到门口年公公蹙眉进来了。
“莫姑娘，宋公公有请。”
莫云茱潇洒地顺了下长发，俏脸含笑道：“好，走吧。”
说着就往大殿的方向出发。
“莫姑娘，不是去上皇那边。”年公公连忙说道。
莫云茱愣住，有些不解。
年公公尴尬道：“宋公公让莫姑娘去西面偏殿见他。”
“哦？宋公公还能离开上皇？”莫云茱这句话让年公公都愣住了，但却是无比认同莫云茱这问题，他也极少见宋公公会离开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