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稷下学宫大祭酒，孔方自然不傻。
李凡的种种行为表明，他会做一件大事。
联想到过往种种迹象，李凡会做的大事无非两件。
第一件，灭了与他有仇的四大家族。
第二件，与陈魁一起，杀了当今皇族周镇雄。
无论是哪一件，风险都极大。
而且更关键的是，任何一件不仅会改变天下格局，更会导致一个很致命的后果，那便镇武司新建立的武者秩序，可能会受到很大冲击。
毕竟镇武司立下的规矩是，权贵、武者皆无特权，杀人者必须偿命。
灭四大家族就不用说了，杀当代皇主更你冒天下之大不韪。
若事后李凡安然无恙，尚且能以凶威镇压一世。
若是李凡死了，那么可以预想接下来天下将是何等混乱。
身为人臣，孔方就算不阻止李凡，也要提醒周镇雄小心。
但这个念头几乎只是刚诞生，便被他否掉。
罢了罢了！
就算这个选择是错的，也要继续走下去。
纵观李凡入世这一年，俯仰皆为天下万民开太平。
这样的人，不应该死。
“想好了？”
先生问道。
“想好了！”
孔方一脸坚定。
见如此，先生脸上露出笑容。
天下，从来都是苍生万民的天下。
皇族，可以御众生但不能奴众生。
今日虽然只有孔方一人开悟，但他必然会将种子播撒下去。
未来，这片天地肯定会不一样。
但现在，还是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动一动。
先生面带笑容，看向天上星河。
“守诚，如何？”
张守诚刚出学宫，张焘便是现身。
“李老祖传下修炼法门，恐改变未来武者修行方式！”
张守诚目光炽烈说道：“那种法门，名为炼身......”
听张守诚讲完，张焘沉默了。
便是之前最关心的问题，一时间也被他抛在脑后。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世间竟有李凡这般人物。
单凭这种法门，再加上李凡此时实力、声望，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组建一个武者中的仙门。
假以时日，未尝不能取代紫阳仙门。
但偏偏，他将这种法门传了出来。
这般魄力，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师尊，您之前来是想问什么？”
张守诚问道。
“我是想问，李老祖霸气现在是什么状态。”
张焘定了定心神，虽然有些别扭，但他对李凡的称呼却是与张守诚一般。
龙虎山什么都可以乱，辈分不能乱。
“师尊，您这么一问我也想起来了。
今日见面，李老祖身上霸气反而不如在青州了，这是为何呢？”
张守诚疑惑道。
“不如之前？没道理啊！
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李凡有增无减。
霸气下降，这是为何呢？”
张焘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走，去紫金苑看看另一股霸气！
按照气运之说，气运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你能看到的霸气有两股，李老祖消了那么周镇雄肯定涨了。”
“不能吧？周镇雄不过天雄榜第三，还能从李老祖那里夺走霸气？”
张守诚不太认同这个说法。
“看看便知！”
半个时辰后，两道身影落在紫金苑西北二十里处。
张守诚看向远处，脸上表情越发凝重。
紫金苑上空，盘踞着漆黑如墨的霸气。
这股霸气之盛，远超李凡数倍。
之前那种两相抗衡的状态，完全被打破。
怎么会这样呢？
周镇雄凭什么能拉开如此大差距？
李老祖一身实力，能胜过天雄榜第二的徐莽。
周镇雄不过...等等...难道说
张守诚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念头。
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这么一切。
“师尊，周镇雄的霸气已经完全压过李老祖。
我有理由怀疑，他已经悄然突破人间无敌手境界了！
不好...我们要快点找到李老祖。
不然的话，他肯定会有危险。”
说着说着，张守诚脸色大变。
联想到李凡之前种种行为，张守诚有理由怀疑李凡是相对当今大周皇主周镇雄动手。
不行，得告诉李老祖，让他知道周镇雄突破的消息。
师徒二人，立刻朝着稷下学宫赶去。
两人找到孔方，孔方便找来晏明书。
“姜雪，事情就是这样，还得劳烦你走一趟！”
收到消息的晏明书立刻找上姜雪。
李凡在城中的落脚点，他是知道的。
让姜雪过去，是因为姜雪的实力足够强，能不易被人察觉。
当然，晏明书也有一点小心思，那就是看看能不能帮一把。
姜澜，是自己最敬重的学姐。
李凡，是自己的好兄弟。
若是能撮合学姐的妹妹与好兄弟在一起，那自然是亲上加亲。
很快，姜雪便落到一处宅院。
院落中，肉香四溢。
姜雪飞身落入院中，正吃着烤肉的陈魁愣了愣神，旋即留下一句“你们聊”之后便消失在原地。
“想听你就坐在旁边听，要走你就滚远点！”
李凡回头看向身后那颗歪脖子树。
歪七扭八的树干上，蹲着一个人。
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陈魁脸不红心不跳说道：“滚就滚！”
“张守诚推测周镇雄已经突破人间无敌手。
你和陈伯伯最好不要对他出手，毕竟哪怕陈伯伯已经突破，想要杀他也太难了。
再加上如今城内高手众多，你们几乎没有可能杀掉了。”
姜雪开门见山说道：“我也想他死，但现在确实不是最好时机。
真要杀他，不妨等到皇族秘境结束。
这一次有你在，我们能轻松夺下法身丹。
等我们再添一名人间无敌手，围杀他的难度会大大降低。”
“嗯，我知道了！”
李凡面色平静说道：“饿不饿，饿的话吃块肉再走？”
说着，李凡递出一块烤肉。
姜雪一脸苦笑不得，有时候她是真看不懂李凡这个人。
说他无情，偏偏为了大义独自扛下这么多。
说他有情，偏偏又对自己这么冷漠。
或许在他眼中，男女之情真不如一块烤肉重要。
姜雪幽幽一叹，接过烤肉便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姜雪释怀了。
烤肉，确实不错。
喜欢一个人，也并不一定要强迫他喜欢自己。
就像李凡已经决定要杀人，自己再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如果你死了，我会替你完成没完成的事情的。”
说着，姜雪一挥手。
篝火旁烤好的肉，尽数被真气包裹飞出。
“肉不错，我带走了！”
留下一句话，姜雪潇洒离去。
“不是，好歹给我留一块啊！”
李凡小声嘟囔。
本地帮派，多少有点没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