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中,李华、王凯已经清醒过来。
两人一脸劫后神情看向李凡二人:“多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没关系!”
陈守玉摆了摆手,紧接着他看向李华问道:“那五人为何追捕你们?”
“说来也是因为我二人凑了前天的热闹......”
末了,李华苦笑道:“也怪我,这些年过得太顺了,考中秀才,家父腾达。
往来权贵皆当叔伯,却忘了这些人吃人的嘴脸。”
“以后注意点吧!”
陈守玉叮嘱一句。
河间县那些大人物是什么嘴脸,他自然也清楚,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有好处时,称兄道弟。
没好处时,不落进下石都算是有良心。
“这些狗官,简直是无法无天。
连击鼓鸣冤案件都敢压下去,百姓得被他们欺压成何等模样。
李兄,索性你现在回不去。
不如咱们就此北上,前往天都。
去那刑部衙门告上一告,将这些狗官拉下马!”
王凯愤愤不平说道:“若是南州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用去刑部衙门。
镇武司都能叫这些狗官吃不了兜着走。”
“王兄,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得太理想了。
刑部,不是一个人的刑部。
南宫大人能掀起的浪涛,终究是有限的。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都是与这些狗官同流合污之辈。
我们便是去了天都,也上告无门。
说不定还没等告上去,就变成两具躺在臭水沟的尸体了。”
相比起愤青的王凯,李华还是很现实的。
“事实确实如此,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北上躲一段时间,但切勿自找麻烦!”
陈守玉跟着劝道。
“李兄,恩公。
虽然你们说得很对,但我还是想试试!
我不相信,这天下便没有说理得地方。
哪怕我这一去,九死一生。
但我若是不去,心关难过。”
王凯转身便开始收拾行囊。
此时的他,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此去,不为功名利禄,只求心安。
“王兄,我算是上了贼船了!”
李华一脸苦笑,旋即也跟着收拾行囊。
王凯看向李华,咧嘴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浑身是伤但眼中有光的两名读书人,陈守玉大为震撼。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信念的力量。
“这一趟,你随他们一起去吧!”
李凡开口说道:“去了天都,先去稷下学宫。
找到姜雪或者姜澜中任何一人,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会处理。
至于你娘她们的仇,我来处理即可!”
之所以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
第一、击鼓鸣冤不受理既然能让眼前读书人如此愤懑,那说明在整个大周律法中很重要。
既然如此,这或许是个机会,让南宫镇象有机会直接整顿玉州官场
第二、陈守玉离开,更方便他接下来大开杀戒,毕竟带着亲儿子和灵宗对敌,多少有些离谱。
第三、自然是少个累赘,陈守玉这种什么都管的性格,虽然不坏,但终究是个麻烦事,李凡并不想没完没了被其他事情干扰。
“好!”
陈守玉点点头。
三月十八,清晨。
沧河郡城,郡丞府。
“韩大人,他来了!”
韩灵一个激灵,便是惊醒过来。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直面“陈心尘”这一天,他还是心中发怵的。
十品法象,便已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十品法象圆满,那更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
若是陈心尘真大开杀戒,整个灵州都没有几人能拦住。
自己在他面前,如同蝼蚁一般。
就算被杀,也是白死。
没人会为了自己去追究一名十品法象圆满的责任。
“准备马车,通知潭千秋,随我去见他!”
“老谭,整个郡城衙门就我们俩了,你不会怪我叫上你吧?”
马车上,韩灵一脸歉意说道。
狗贼。
老子岂止是怪你。
不砍死你都是老子现在脾气变好了。
身为沧河郡总捕头,谭千秋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与韩灵一样,他也是被留下来的。
不过就算再不愿,他也只能陪着韩灵。
“老韩,说这些就见外了!”
谭千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韩灵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旋即他掀开车窗帘布。
道路两旁,已是人声鼎沸。
沿途摊贩,被开路士卒与捕快“请”的两边。
之所以摆出这么大排场,自然是为了闹得人尽皆知。
这些士卒和捕快虽然保护不了他的安全,但却能让城内普通人议论。
到时候自己再摆出低姿态,料想陈心尘这种江湖顶级高手终究是要脸的。
至少,他不会上来就动手。
“这位兄台,劳驾问一下威虎堂在哪?”
长街,李凡随便拦下一名路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不急。
让子弹飞一会,很贴合他此时的心态。
毕竟从进城开始,就有不少人在盯着他了。
他很想看看,这里的人会怎么做。
“威虎堂?你去那干什么?”
路人一脸疑惑看向李凡。
“吃瓜!”
“吃瓜?”
路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凡。
看着一脸沧桑、身穿老旧青衫、背着个破剑匣的中年男子,路人没由来叹了一口气。
这年头,江湖混不好就跟眼前这人一样。
全身上下都是破烂,兜里比脸都干净。
但偏偏就是混成这副模样了,还要去吃瓜,也是一朵奇葩。
“这位兄台,听我一句劝。
从哪来回哪去,别什么瓜都吃。”
路人苦口婆心说道:“别看这几天威虎堂收起了所有爪牙,但一旦等那些人缓过劲来,倒霉的还是你。”
“三两银子!”
李凡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块碎银。
路人呆立当场,他看了看李凡,紧接着立马换上笑脸:“这位大侠,跟我来,我带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