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太尉的话,落在韦明贤的耳朵里头觉得甚有道理,可四皇子却觉得是在推委,但碍于情面,还是得装作一副我懂我明白的样子。
“太尉说的是,可机会千载难逢,倘若我们能先一步控制住皇城,拿下了太子和皇后,还有郭相一干人等,不也就拿捏住了虎贲军吗?到时候再让父皇传位于我,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听到四皇子的话,韦太尉的眼神顿生失望。
选四皇子,乃是无奈之举,而他也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般,是个扶不起来的,脑子简单的一如宫里头的贵妃一般,还真以为那所谓的“遗诏”会有用?
强权之下,别说是遗诏了,就是天谴也不过而而。
于是心中的天枰更加偏向了另一人,只不过他的计划不为外人道,所以此刻也只好对着四皇子敷衍的说道。
“嗯,殿下所说也是有道理的,这样,给老臣十日的时间,等我都安排妥当了就与四皇子说,到时候咱们就如您说的办,如何?”
话至此处,四皇子眼中满是熊熊烈火,仿佛帝位近在咫尺般。
随后对着那韦太尉就真诚的说道。
“太尉放心,等本皇子荣登大宝,您一定是朝中第一人!”
话说得倒是诱人,可惜韦太尉心中早有偏颇,因此他就是化再大的饼也无用了。
四皇子来时还有些忐忑,此刻走的时候却意气风发,出了太尉府的门也没有直接回四皇子府,而是去了宝升楼给韦家莲带她喜欢吃的软酪泥酥,一副颇有疼妻之样。
可他这里头还洋洋得意的畅想着未来呢,另一头太尉府里却接见着另一人。
“太尉大人今日叫我过来,可是想明白了?”
听到这话以后,刚刚还在四皇子面前流露出不喜样子的韦太尉对着那傅延晖就躬身行礼的说道。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承蒙太子殿下不弃,老臣愿倾全家之力,助力太子重夺江山!”
见此,那傅延晖一贯阴沉的眼神倒是收敛了些许,随后虚抬的扶了一把就说道。
“太尉果然有远见,如今正是大好机会,有四皇子在前做饵,便叫郭家与他狗咬狗吧,本太子倒是要看看,夺我天下的开宗后人,究竟有何等本事!”
他的气场之强,可不是四皇子能比拟的。
否则也不可能驾驭得了如匡玉君那般的人物,所以可想而知其还有无数的本事尚未使出呢。
如今得了韦太尉之力,那意味着他复国之路再添一员猛将。
而韦太尉也深知,他与郭家,顾家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与其推一个不成器的四皇子去与对面的太子对打,不如另起炉灶。
天下之势瞬息万变,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离开了太尉府,傅延晖就回了他自己的家。
从外头看,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两进小院,可这周围的一片早就被他的人暗中给买下了,而里头也藏着此次跟他一同入随安城的复国之臣子们。
说起来,匡玉君在他们这里,只是金陵城里头的一只眼,痛失他还有江南江北的势力后,傅延晖自然是伤了些筋骨的。
可只要这里的大本营在,他就还可以东山再起。
因此,郭相和太子这段日子在随安城里头的大肆扫荡和刨根问底,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反而是让他趁机拿下了些本来就摇摆不定的群臣,因此力量反而还多了不少。
进到院子后,便入了地下的密室。
而这里,早就有等候多时的谋臣猛将们,其中最让人意外的自然就是那晋左侍郎。
“臣等见过太子。”
“众卿免礼。”
他本来就是前朝之人,这么多年在朝中经营到了尚书之位,背后也是有傅延晖的提携和帮助的,而他表面上站为四皇子一党也是让他在拉拢朝臣的时候,有更多合适的借口。
所以几十年下来,真正有能力的,可以被重用的早就被他策反成了前朝势力,留给四皇子的那些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因此郭相和太子也是瞄准了那些人不停的在打压,给足了他们这些人真正的成长空间。
如今站在这里的十个人,除了有四个是傅延晖从蜀州带过来,其他的都是晋左侍郎在随安城中发展的,有言官,有武将,自然还有宫里头的人。
傅延晖看着他们,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韦太尉已经明确表示与我们站同一阵线了,所以左侍郎,该动手就动手吧,记得闹大一些,本太子要让整个随安城都乱起来才好!”
“是,太子放心,臣定不负众望!”
听到这里,傅延晖才“嗯”了一声,语气淡定如斯,对比起四皇子还真是天上的地下。
密室之中,众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该做之事,而傅延晖则去到了另外一处。
暗牢中,有一人身受多种酷刑,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还有些起伏,只怕要以为是死人一个了。
“泼醒他。”
“是。”
听到傅延晖的吩咐,那守卫拿起一旁的水桶就舀了一瓢,里面掺了些酒,一沾身就疼得地上之人龇牙咧嘴起来,强咬着牙,睁开眼睛看向了光源之处。
此人,正是此前追踪北上的刘询。
七房的人蠢,可不代表傅延晖的人也蠢。
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刘询踪迹的七房隐卫,早就死得透透的了,而刘询若不是因为他在虎贲军里头的身份,只怕也早就是地下亡魂了。
如今还能留着一口气在,那就是傅延晖要用他做文章,毕竟顾少虞爱兵如子的名声广着呢,他死了个副将罗原,都能大动干戈的把匡玉君折腾成那副模样,想也知道为了救出自己手里的刘询,那顾少虞想必也是能屈能伸的吧。
可惜,刘询在看了一眼来人后,便不发一语,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倒是让傅延晖也有两分高看了。
“倘若你不是出身虎贲军,我都有几分想策反你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