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前辈,女弟子显然有些紧张,踌躇片刻后怯懦道。
“见过诸位师叔,我叫陈苏苏,是……汇星城陈家之人,但并非陈家血脉。”
她话音落下,众人露出明显的吃惊之色,正想说话,巨轮便骤然一震,竟是拔地而起,往天穹之上疾驰而去。
隋长老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她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我们要带她一起出发的原因所在。大约一个月前,我收到弟子来报,探查之下方才得知,汇星城陈家在我宗内的所有弟子,一共六十余人,除她以外,全员失踪,不知去向。”
听闻此言,众人再度一惊。
六十余人全部失踪,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啊,尤其对于陈家这样一个小型家族来说。
天衡宗辖地辽阔,苍古大陆东域近半疆土皆归属名下,辖地之内,势力林立,其中不仅有各种等阶的家族,亦有许多中小宗门,还有一些其他势力。
陈家作为小型家族,实力虽不过尔尔,但事实上,放在整个东域,其实也能算是排得上号了,又有如此之多的家族子弟拜入龙首巨头天衡宗,可谓是前路光明。
要知道,即便在七大宗门之中,天衡宗都是能位列前三的存在,因此完全可以说,在天衡宗,弟子可以得到最顶尖的资源乃至人脉。
这也是为何所有人都要削尖脑袋,往天衡宗挤的原因所在。
甚至还有一种说法流传民间,那便是,谁家拜入天衡宗的人数多,谁家就更有前途。
这种说法虽然有一定的夸张成分,但某种程度上说,也的确是事实。
在小型家族之中,能同时有六十余人留在天衡宗,确实算得上是不错了。
正因如此,陈家弟子尽数失踪,才显得格外诡异。
要么是陈家得罪了什么人,才招致如此横祸,要么就是陈家自己的问题。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对方把陈家子弟找的如此干净,想必是动用了某种血脉秘术,但此类秘术早已失传,即便发动,也会产生很明显的动静,而且有诸多限制,距离,修为,神魂,乃至血脉等等,不一而足。
“经过调查和讨论,我们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隋长老道,“支撑这一猜测的论据除了上述原因,还有一点。”
“陈家弟子除了在外门青蝎峰聚集以外,还有两名族人身处内门,三名族人在外门担任执事。他们分别在半年前告假离宗,据查,此五人离去时一切如常。”
“关于这一点,弟子略有耳闻。”顾雪苒道,“血脉秘术在上古时期,是一门禁术,不仅十分邪恶,而且代价极大,通过这种秘术,不论是实行操纵还是杀害,都会出现极明显的特征,比如双目变红,身体浮现异样纹路等等。”
郑禄亦附和道,“血脉秘术,弟子也略知一二。除了顾师妹所说的几点以外,血脉秘术还有一种鲜为人知的用途,便是血祭。”
血祭二字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郑师兄真是知识渊博。”卓天辰在旁一番阴阳,就差把师兄为何知晓此事写在脸上了。
郑禄懒得理他,目光定定地落在隋长老的鼻尖,面带笑意。
同为亲传,断没有谁怕谁的道理,这话换做是那两位师妹来说,他或许还要解释一番,但也只是为了少些麻烦。
换做是卓天辰,他就没什么顾忌了,因为宏照真君那一脉虽然有两位化神,其中一位却是寿元将尽,怕是不出百年就要仙逝,真论起来,未必比他这一脉强上多少。
见他如此反应,卓天辰眼底有一抹阴沉划过,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二人之间的来往只在瞬息,并未被太多人留意到。
隋长老则是赞赏了顾雪苒和郑禄几句,便继续叙说起任务情况来。
“总之,此番陈家出事,应该不是因为招惹了外敌的缘故,至少发生在宗门之内的这件事不是。而我们所要调查的,也只是这六十余人的失踪原因,其他的,并非任务范围,你等务必谨记。”
“是。”
众人郑重应道。
叶翩然和顾雪苒却是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皆是冰雪聪明,自然听出了隋长老的未尽之意。
看来,陈家这件事,恐怕不仅仅是失踪这么简单,否则隋长老不会刻意强调,切莫多管闲事。
“此去汇星城,路途甚远,近乎十万里之遥,全速赶路也要两个月的时间,这一路上,你等便好好养精蓄锐,也可彼此交流一番,培养默契,方便后续执行任务。”
“目前要说的就这么多,此后每隔一月,开一次甲板会议。抵达汇星城之前,我们会将所有情况都告知与你等。在此期间,你等可在此舟上自由活动,但切勿靠近三层。”
这艘巨轮模样的飞行器共有三层,结构上与叶翩然的飞舟类似,越是上层,布置便越豪华,而三层正是两位长老的房间所在。
“如果有其他问题,可以咨询柴源。”隋长老唤道,“柴源。”
“到。”
柴源应声出列,他是仅有的两位筑基圆满之一,也是隋长老的座下弟子,但由于隋长老并未凝婴,是以并无资格位列亲传。
除他以外,还有另一名由两位长老带来的筑基后期弟子,也是隋长老的门徒,名唤田耀。
至于另外两位,则是外门执法殿的在任执事,由于近三年内的值班轮次已经上完,便十分幸运地被徐长老拎出来执行任务了。
当然,幸运这个词是他们自己说的,至于是否真是如此,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先前在互通姓名的时候,众人便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现下见到柴源出列,也不觉得意外,而是纷纷唤了一声柴师兄。
接下来,隋长老和徐长老离开回房,柴源组织着众人分配房间,把二层的位置分给修为较高的诸人,郑禄也在其中。
叶翩然等筑基初期弟子,则是住在一层,她右手边是顾雪苒,左手边好巧不巧,正是那位名叫陈苏苏的女弟子。
众人皆得到安置以后,便开始自由活动了,她独自一人在房中坐了片刻,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房间,转而敲响了隔壁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