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官仙!
陈书记这句话,说得罗雅平登时哑口无言——这笔钱还真不是她能理直气壮地动用的。
甚至脱胶厂的王厂长,起码还组织工人干活了,惦记这笔钱的理由更充足一点,而她只想凭着分管副区长的身份,就张嘴要钱,实在有点天真了。
就是那个比方了,她敢惦记这笔钱,常委会就能惦记她活动下来的钱,这世界上的事情,大抵是有规律的,她能做初一,怎么能阻止别人做十五?
意识到这一点,罗雅平重重地点点头,“谢谢陈书记,你这话,让我看到了自己思想中的不足,真是金玉良言……我脑袋里的特权思想,还是有点重,前脚批评王厂长,后脚就犯同样的错误。”
“你这么说,还算是比较清醒的,”陈太忠欣然点点头,“来北崇一年多,我深刻地体会到,干部提拔,为什么要强调基层锻炼……这个东西实在太有用了。”
“不就是笑话我不接地气吗?我认了,”罗雅平听得有点恼了,我都道歉了,你还没完没了了?“我知道没有陈书记你贴近群众。”
“嘿,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接地气,”陈太忠闻言,无奈地嘿然一笑,他今天原本是想敲打一下罗区长的,不成想这女人虽然迂了一点,脑瓜却不差,而且意识到错误,也勇于承认和面对,这样的气度,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所以他也就无意继续为难,一个大老爷们,心胸总不能比一个女人还差,正经是能把这女人培养出来,区里就能多出一个干才,他也能过两天悠闲小曰子。
虽然他相当地怀疑,小罗能否达到徐瑞麟那个能力,但是他身为班长,该培养人的时候,还是要培养一下的,于是他讲述了自己来北崇之后,学到的“倒笼气”,由此又说起这个泥鳅养殖的推行中,他也犯了主观主义错误。
“……所以说,地气是接不完的,咱[***]人讲究实事求是,对咱们年轻干部来说,关键是要有个能沉得下来、肯学习的心,这个态度,取决于你对自己责任的认识。”
“我发现,你比我想像的还要成熟很多,”罗雅平点点头,搁给别人,就拿这话当套话听了,但她真的听出里面的话意了,感触也很深。
然而下一刻,她觉得自己这话,味道有点不好,于是就转移了话题,“陈书记你说,王老三遇到的事情,会比较普遍吗?”
她新接手了这一块,不管是干部还是老百姓,肯定会拿她和徐瑞麟比较,她自是不希望出现任何的纰漏。
“这种现象,绝对不会是孤立的,这个我敢肯定,”陈书记有意调动她的主观能动姓,就少不了要微微地危言耸听一下,“其实我建议你,高度关注娃娃鱼养殖中心……行百里者半九十,果子快熟的时候,虫子最多。”
事实证明,陈某人真的长了一张好嘴,王老三遭遇的事情,还真不是偶然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其他养殖户,也陆陆续续地把成鱼卖了过来,这个夏天委实太热了一点。
天气热又缺电,娃娃鱼就很容易处于夏眠的边缘,一旦入眠,只有掉肉没有长肉的,而且折腾来折腾去,很容易出现死亡。
既然接下来两个月长不了什么肉,又要提心吊胆,还不如卖掉算了,有这两个月的时间,好好清理一下池子,把环境整得妥当了,就可以等新的鱼苗进驻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罗雅平还真是不得不佩服陈太忠,虽然她知道,苎麻厂那里,销售的苎麻已经到了两万吨,利润高达六千余万元,她也没再把心思放在上面——这个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此时,罗区长也发现了陈书记的促狭之处,她本来是想跟那三个副区长好好商量一下,请他们支持自己,但是葛区长和刘区长的表态,都是很含糊。
倒是谭胜利的态度,稍微要好一点,不过他有别的算盘——我支持了你,你怎么回报我?
你想要我怎么回报?罗雅平一听这话,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两个女姓副区长,明显很排斥她,只有这个男副区长愿意支持,可还要提回报。
这真让人感到恶心,罗区长年轻貌美,也曾经受到过一些搔扰,对此,她心里有浓浓的无奈——葛宝玲,刘海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不成想,谭胜利还真的提出了要求:我可以支持你搞这个试验田和育种,但是那个啥……要走我的星火计划,我的星火计划,可还有些别的项目,你要支持。
咱们这么串联,岂不是有架空陈太忠的嫌疑?罗雅平年纪虽轻,但是对办公室政治还有一点了解,她真不敢这么答应下来,陈太忠……那是你想架空就能架空的?没准你才动一下脑筋,就直接被陈书记打入深渊了。
她也不能确定,这是谭区长的真实想法,还是想借这个不太可能实现的条件,在她身上揩点油——你真敢惦记揩油,老娘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些事情,她没处可请教,只能找徐瑞麟来,区里都说,靳书记和罗区长走得近,其实是大错特错了,正经是徐书记跟罗区长的关系,是非常近的。
徐瑞麟同学年轻的时候,就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又勤奋好学,罗雅平的母亲阎肖羽,特别喜欢这个学生,也特别照顾他——某人给他起的外号,一点都没错……中老年妇女杀手。
所以罗雅平跟徐瑞麟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彼此沟通并不存在什么障碍,正经是靳毓宁,只是罗雅平姐夫的校友,也是来了北崇,双方才建立了一些联系,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