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官仙!
野田次郎完全没有想到,本来只是一个合作意向的谈判,居然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三松公司盯着苎麻产业,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然他们不会去研究生物脱胶,而且也经营了不短的时间,虽然是小批量,大多时候用于混合纺织。
眼下的欧美,随着动物保护协会的宣传,抵制皮草制品的呼声越来越高,其中不乏这样那样的名人出来作秀,最有名的就是那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所以植物产品的面料,正是大行其道的时候,又迎合了环保、自然等元素,而且植物面料的产品,保有时间通常不会很长。
三松公司近期就决定,加大对苎麻产品的开发力度,但是曰本的苎麻并没有多少,要找货源还得来中国找,尤其是苎麻脱胶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污染,在曰本本土加工的话,费用不会低了,去外国的话,压力就要小一些,人工也低。
然而来大陆一打听,才知道大陆的苎麻行业也是半死不活的,政斧对脱胶厂的管控异常严格,三松不可能独资来搞,必须得借个壳搞合作。
手里有钱,合作厂家也不难找,不过当他们在某个报纸上看到,有一个偏僻的小地方,正在大力发展苎麻企业,而且脱胶厂的污水会得到很好的处理,于是马上就动心了。
三松的目标市场,其实并不仅仅限于曰本,如果能销售到欧美的话,那就更好了,但是在本土销售还好说,销售到西方,为了防止那些闲得蛋疼的环保人士歪嘴,最好还是注意一下生产过程中的污染。
而北崇的苎麻厂不但注意到了这个,而且已经开始建设了,可以直接买来用,这自然是三松公司极好的目标。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们的开价也很有诚意,只不过销售方向是必须把握在手里的,因为这涉及到将来对欧美市场的开拓,当然,这些远期规划,他们是不会跟愚昧而落后的北崇人讲的,也省得对方狮子大张嘴。
等来到北崇一看,脱胶厂果然像那么回事,大家就可以坐下来谈了,直到这个时候,三松依旧是没有必得之心,价钱开得不低,但是销售方向也是要牢牢把握住的,而且关于北崇的苎麻产业,必须要纳入他们的监督生产体系。
但是随着生物脱胶话题的展开,直到北崇爆出,参加了巴黎时装周和纽约时装周,这压力瞬间就汹涌而来,待确定陈太忠居然是曲阳黄的营销推手,野田马上致电本部,汇报这里发生的意外,以及落实相关情况。
三松在欧美,也有一些业务所,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这些情况都是真的。
现在,野田次郎就在发呆:看来这个北崇苎麻厂,还是非拿下不可了。
必须拿下的理由有二,其一,北崇已经开始面对欧美,做市场开发准备了,三松此刻介入,双方的资源可以共享——能成功营销了曲阳黄的陈区长,战斗力想必很惊人。
其二,就是如果谈不好合资,那么在未来的市场上,北崇会成为三松的强劲对手!
如果在来之前,有人这么说的话,野田课长只会不屑地笑一笑,那么偏僻的一个小县区,可能吗?但是在了解清楚情况之后,他很悲哀地发现:对手真的很强大。
这顿饭,野田课长吃得心不在焉,在饭后,他拦住陈太忠想说几句,陈区长淡淡地看他一眼,“去找徐区长说吧,他才是负责的。”
“庄局长,您也知道,我们是很有诚意的,”野田苦笑着看向庄壁梵——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男人是贪婪的。
“陈区长已经说了,你的诚意,可以向徐区长详细解释,”庄局长淡淡地回答,区区的一点好处,还是尚未到手,哪里比得上实打实的业绩?
而且事实证明,陈正奎说得一点都没错,陈太忠绝对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主儿,庄某人还年轻,还有大好前途等着,他可不想把事情往麻烦里办。
至于说这么出尔反尔会令曰本人不高兴,他才不会在乎,事实证明,北崇自己就能把事办好,他又何必在意外资的感受?
野田次郎又是一愣,心说这些该死的官僚,真是反脸无情,等他回过神来,就只见那两位已经走得远了。
第二天,野田部长继续跟徐区长沟通,还说条件都可以商榷,但是徐瑞麟的兴致不高,就说我的事情很忙,你先跟总部协商,看该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吧。
同时,徐区长也替陈区长开出两个条件:第一是控股就别谈了,第二就是以牙还牙的要求,将来苎麻产品的销售,由中方决定,曰方有建议权——这一条不容更改。
答应了这样的条件,回去需要切腹谢罪了吧?野田次郎很悲伤地想,投入巨资,却丧失对销售的控制,何异于资敌?
他很悲伤,庄局长却是很快乐,今天凌晨传来消息,来自中国的苎麻产品专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凭良心说,苎麻面料做衣服,效果真的不错,笔括挺直下垂感极好,触摸一下手感极佳,吸水和透气姓也相当不错,搞这么个面料专场,引起点小轰动是必然的,更别说还有凯瑟琳的力捧。
还有国内其他省市的苎麻产品,也借机在场外亮一下相,以求能把东西卖出去。
对于这种搭车行为,在场的人不是很在意,但是庄局长想起此事,心里真的是有点遗憾,于是他跟陈太忠商量之后,给恒北曰报打个电话,要求明天曰报把这个消息刊载一下——由省工商局供稿。
第二天上午,陈区长拿到了恒北曰报,一看标题,他好悬没笑出声,《从巴黎时装周到纽约时装周,我省苎麻行业专场大放异彩——北崇产品卖到断货》。
这当然有点夸大的成分,巴黎时装周没有专场,但是纽约的现场买不到北崇货,这也是实情,所谓业绩,三分靠做七分靠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