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是电信局的正式职工,本职工作是分局的线务员,不过他手下管着两个临时工,一般也没有多少事情,等他拉起施工队伍来的时候,干自己份内的活儿根本就不用出手了。
最近他混得风生水起的,就注册了一个小公司,祖了两间写字楼,当然,公职人员已经不允许搞第二职业了,不过这难不住他,直接把他老爸的身份证拿过来做法人就是了每天除了上班的时候去单位晃一圈,林源更多地是呆在这个公司里,打打扑克玩玩电脑什么的,当然,若是有私活了,也会去跟甲方谈一谈或者开着车去看一看现场。
不过自打那厂家开始折腾起,他的办公室就多了两个混混,反正这两个房司总共就两个员工,一个是他女朋友的堂弟,一个是从劳务市场招来的办公室文员二今天他的女朋友张敏从素波过来,还带了一个搞办公家具的年轻商人,想问一问电动助力车厂需要不需要这东西,能不能帮着引见一下。
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呢,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年轻的男人出现了,他扫视屋里的人一眼,微微一笑,指着坐在大班台后面老板椅上的林源“你是林源?”
“你是谁啊?”林源尚未来得及回答,一个混混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和另一个混混斜躺在一张三人沙发上,那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另一个混混也跟着发话了,我说,你来林总这儿,就不知道敲门户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林源见到陈太忠,脸就有些发白了,耳听得这两位这么说,脸色就更白子,忙不造站起身,笑着点头,陈主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最遁经常在孔祥荣处走动,远远地见过陈太忠两面,文海长什么样他或者认不出来,但是这位爷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那俩混混的身体登时就僵直了,能让林总这么恭敬地称呼,除了那个陈主任,还可能有哪个这么年轻的陈主任?
尤其是后面口出不逊的家伙,吓得嘴一张,把烟都掉到了地上,不过陈太忠根本懒得理这二位连我都不认识,你俩也好意思说是在凤凰的道儿上混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来的”他双手向裤子口袋里一插,头微微扬起,用眼角斜视着对方“我在问你,你是不是林源?”
坏了,五毒书记这是来找结的,林源也是心思机敏之辈,一见这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一时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我又怎么惹到这个人王了呢?
空白归空白,但是对着陈某人咄咄逼人的气势,他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林源难道说,陈主任是因为我帮人要钱的事情来的?不应该啊。
林源从来不认为,科委的人有资格找自己的麻烦,道理很简单,我又没赚你科委的钱,我是从乙方身上鲁肉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科委的人挣不了这钱,总不能拦着别人挣吧?
“嗯,你是林源就好”陈太忠点点头,也不看周围的人“看来你认识我啊,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林源摇摇头,勉力笑一笑,他原本是口舌便给之辈,见风使般的水平也不错,不过,他太清楚陈太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所以一时都不敢胡乱接话。
他不说话,那位家具商却以为这个姓陈的小主任八成管着工商税务什么的,是来刁难林总的,一时间就有点不满意了,他本是素波来的,虽然求林源办事,但那是为了挣钱,要说官场上的关系,他也未必就怕了一个小官僚。
反正他是来求林源办事,尴尬时刻出面说一声,比较能展示交往的诚意,说不得咳嗽一声“我说这十,主任,我们在谈事儿呢,有什么事你等一等吧?”他不是没看到那俩混混惊愕的样子,可是这年轻人既然是干部而不是混混,他就没什么可怕的,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口角,他的话里,带出了浓浓的素波口音和一丝优越感来。
“你确定你的事比我的重要?”陈太忠眉头一皱,斜睥对方一眼,他不摸这位的底细,不过一说话就带上素波口音,显然是心虚嘛,然而,陈某人一向是以德服人的,而这位虽然口气不怎么友好,他还是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这就是色厉内楼了吧?年轻的商人这么认为,他这次来谈事,其实并不仅仅是要赚钱一他跟林源还存在竞争关系,是的,他也喜欢张敏,这桩买卖能谈成的话,他答应跟她利润对半。
情场竞争的方式,也不仅仅是一味地打打杀杀,像现在,林源害怕的人他镇得住,那也是个人能力的一种表现不是?
“我的事有没有你重要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先来的”这位哼一声,一边说一边瞥一眼林源,嘴里不紧不慢地吩咐“你在门口先等一下。”我要是不想等呢?”陈太忠越发地觉得此人有意思了,笑嘻嘻地问一句,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说你”这位还没说完,一个混混哼一声,眼睛一瞪,你给我闭嘴,敢跟陈主任这么说话,信不信我大耳光子抽你个孙子?”
这位就是烟掉到地上的那位,心说我骂了陈太忠了,这不成啊,五毒书记哪儿是我招惹得起的?咱得戴罪立功不是?
咦?年轻的商人心里纳闷了,禁不住又看林源一眼,心说这不是林总你的人吗?州才还不认识这个,陈主任呢,现在倒好,胳膊肘子向外拐了?
“苏总你少说两句吧”林源苦笑一声,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了,那俩混混真敢招惹陈太忠的话,在凤凰注定就要无法容身了,关键时刻人家撇开他,也是能理解的口但是他真的不想跟陈太忠出去,也不敢跟陈太忠出去,眼下有几个人在旁边看着还好,出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得苦笑一声“陈主任,话不能在屋里说吗?”,
“你要给脸不要,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陈太忠一边说,一边向三人沙发那里走去,那俩混混一见,忙不迭站起身来让座,一边让还一边冲着他笑。
“给我倒杯茶去”陈太忠大喇喇地坐下,很随意地冲着那没骂自己的混混一挥手,眼睛却是冲着林源“跟你说这么几点,一,把你从科委挣的钱,一分不剩地给我吐出来”
“凭什么呢?”张敏终于发话了,她长得有点像那个跟她同名的香港演员,也是大大的眼睛,厚实性感的小嘴“林源是劳动所得,为什么要给你吐出来?”
“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陈太忠瞥她一眼,不屑地撇一撇嘴“不关你的事儿,你给之勉呆着。”
“我从科委赚的钱,没多少”林源叹口气,心里要坏事了,他从科委确实也没赚了多少钱,除了那十,工程之外,也就是个七八十万。
事实上,有些钱是外人都不知道的,比如说他帮着竟争的商家给递资料,引见之类的,不过这种事情都发生在工程初期,那时候他胆子还比较小,不但不敢多拿,也不敢事情没办好就拿,眼下这嚣张劲儿,也算是没人管之后惯出来的。
“有多少给我吐多少”陈太忠抬手一指他“二,把你受贿的名单给我拉出来,金额写明白了,敢缺一笔,我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仁”。
“林源怎么可能受贿呢?”张敏的声音登时大了好几倍,她可不管对方让不让她说话”他是你科委的人吗?他要是在电信局受贿,又轮得到你管吗?”
这女人是在跟我装糊涂,陈太忠一吓这话就明白了,一时间对这个尚算美貌的女子印象大坏“女人,我不是跟你讲理来的,再逼逼,信不信我找人强奸了你?”
“你说什么?”张敏听得目瞪口呆,尖叫了起来,那苏总也脸色一变,伸手一拍桌子“有种你再说一遍?你好歹也是个国家干部!”
说到这里,那位正好把茶冲好端了过来,陈太忠冲他一摆手,一指对面年轻的商人“抽他几个耳光,让他知道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国家干部。”
“我是辉煌家私的总经理”那位一见这混混走了过来,冷冷地哼一声“省娄秘书长李正先是我叔,你掂量一下,小心伤着自个儿。
“李正先?副的,我认识”陈太忠笑一笑,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辉煌家私?成,我现在就叫人砸了你那个破店。”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了手机,翻找韩忠的电话,就在这时,林源开口了“苏总,小敏,你们都不要说了,陈主任,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就行了。”
“我让你停了吗?”陈太忠见那混混停下脚步,登时眼睛一瞪“想不想混了你?”
“牌…章肚量“行,我惹不起,躲得起总可以吧?”那位苏总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林源怕这个年轻人怕得要命了,说不得拎起手包就往外走,那混混有心放水,可又怕五毒书记找自己后账,紧走两步,冲着那家伙后背狠狠捶了几拳,也就算是个交待的意思。
见这厮离开,陈太忠也不为己甚,放下手机,笑嘻嘻地看着脸色刷白的林源“我说你这人不是犯贱吗?叫你出去说你不出去,现在可好,连累别人了吧?”
“是我错了”林源知道了陈太忠的来意,明白自己躲不过去了,倒也是很光棍“不过我确实没有受贿,我是利用别人的错觉挣钱,这钱没到了我姐夫的手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更关键的是,我没给科委带去什么损失……””
“停”陈太忠手指一竖,笑吟吟地看着他,E你觉得,我是跟你讲道理来的吗?”说这话的司时,他心里也真的不无感慨,林源这个手段,还真的是高明,别人想借此难为孔祥荣,确实有点难度,而想要借此找林源的麻烦,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要不说这年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只要有人肯铁下心思去琢磨漏洞,那就实在防不胜防。
再完善的制度也有其缺陷,既然打打擦边球能获得不菲的收入,总是会有人趋之若鹜,而与此同时,一些心性不太坚定的国家干部就这么逐步地被拉下水了二润物细无声,引人堕落的法子实在是太多了,想到这个,陈太忠居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丁王启斌,王部长号称不好那口,后来不得已,不世跟那小王挨挨擦擦的了吗?
他相信,虽然眼下孔祥荣可能是清白的,但是他若不闻不问的话,在不长的时间内,孔厂长极有可能受这个小舅子的勾引而堕向深渊。
然而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情还真的是难办,林源既然作此打算并且敢直承其事,那就是确信他自己是在法律边缘游走,做的事情算得上不道德,但是不算违法,严格点说,国家的法律法规对他这种行为无可奈何。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情况能难得住别人,却绝对难不住陈太忠,他很明白地表示出了自己的意思,我没打算跟你讲道理,你觉得自己游荡在灰色地带挺保险的?抱歉,那还真是未必了。
你不怕法律的制裁?哈哈,那正好了,哥们儿也不怕,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要跟你讲道理,都会跟你讲道理,人活在世界上,总该明白有些事情天不追究,良心也会追究你。
人在做天在看,法律管不了你,道德又约束不了你,老天那也是个睁眼瞎,灵不灵的实在不好说,不过你打别的地方的主意也就算了,哥们儿忙不过来,可是来科委兴风作浪,那就是自己找抽了。
“陈主任,钱我是都花了”林源长叹一声,愁眉苦脸地看着陈太忠,他的女朋友还待张嘴,一边那混混上前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怎么,敢不听陈哥的?”
“你确定,都花了?”陈太忠笑嘻嘻地看着他,根本不理对面挣扎的那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这灿烂的笑容,林源只觉得心里突突地乱颤,结结巴已地回答“还,还剩不多少了,六,六七万吧,我手上真的没钱了。”
“敢挣会花,嗯”陈太忠笑着点点头“行,你小子不错,我都不敢吃回扣的地方,你就敢吃,合着你比我玩得好多了二”
“您要肯放我一马,那账上的钱都是您的了”林源见他笑得越发开心,只觉得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我给您提现……要不,我给您凑个整,十个,您看怎么样?”
混蛋,行贿到我这儿了,你还真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啊,陈太忠心里这个火就别提了,笑吟吟地看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张敏“十个啊……嗯,哥哥我最近火气有点大,这是你女朋友?借我用两天怎么样?”
张敏的脸在瞬间就变得刷白,林源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他早就知道陈太忠嚣张跋扈,私生活极其糜烂,可是却没想到,这家伙能荒唐到这种程度,倒是那混混一听陈太忠这么说,伸手又按住了张敏的肩膀,不让她乱动,还准备随时出手再捂她的嘴。
林源脑子里转悠半天,才苦笑一声“陈主任,我再给您加五十数,您看成不成?您放过小敏吧二”
“你说了半天,也就说了这么一句人话”陈太忠终于面容一整不再笑了,对方若是肯应承下来,他大耳光子早就上去了,你腐蚀国家干部还上瘾了?”就那俩条件,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林源的脸色,登时就苦得不能再苦了,心里却是在暗暗地盘算,这家伙是跟我索要小敏未果,才恼羞成怒不要钱了,还是一开始就是在戏弄我?
可是,真要把小敏交出去?那怎么可以?
“现在,把你财务章交出来”陈太忠才不管他怎么想的,手一伸“弃钥匙给我,还有你那两套房子的钥匙,都给我拿过,,回头把房产证给我带过来。”
“陈哥,没接科委的活儿以前,我也攒了一点钱啊”林源期期艾艾地解释“这些东西有些是拿我以前挣的钱买的。”
“我管你拿什么钱买的呢?”陈太忠冷笑一声“桑塔纳两千顶五万,凤凰的房子也顶五万,素波的……给你个面子,顶八万”…”
林源听得早就话都说不出来了,倒是那俩混混相互交换个眼色,看看人家陈主任,这才是正儿八经的黑道啊,小二十万的簇新的桑塔纳,就只值五万!
“五万、五万,八万加六万…才二十四万”陈太忠琢磨一下,遗憾地砸晒嘴,又斜着眼睛看林源一眼,笑着点点头“剩下的,你卖血还吧,一天还不完,一天不算完。”
这话是笑着说的,可是听得那俩混混都身不由已地打个哆嗦,剩下的卖血还?这这,这陈哥牛到没边儿了。
“陈主任,以后我真不敢丁”林源只能放低要态赔小心了“求求您看在我姐夫面子上……饶我这一遭吧。”
“我看你姐夫的面子?你做这种事的时候,想到我的面子了没有?”陈太忠冷笑也声,抬手拨个电话,不多时铁手就带了一票人赶了过来。
“铁手,这家伙欠我一点东西”陈太忠觉得自己为这件破事耽误的时间太多了,交待完毕站起身来“要出来的钱,分你一半。”
“帮陈哥要钱,我怎么能收钱呢?”铁手笑着答他,满是横肉的脸上居然做出了一个很夸张的谄笑,这表情又看得那俩混混暗自心惊。
铁手是什么人?是跟常三齐名的主儿,势力大得惊人,在凤凰的道儿上又是实打实的老字号,都说陈主任吃得住铁手,可这哪儿叫吃得住?根本就是生杀予夺的感觉。
这俩正惊讶呢,就见陈太忠转过头来看他俩“让你收你就收,别跟我叽歪““我说,刚才好像有人,说我家大人不会带孩子?”
“嗯?”铁手的目光就扫丁过来,甚是不善的那种,他身后的几个打手也是齐齐地眼睛一瞪。
“陈……陈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那位也机灵着呢,抬手冲着自己的脸上就是“啪啪”地几掌,力道之大令人咋舌,一边打还一边叨叨“打你这张臭嘴。”
刚才陈太忠叫人冲茶也好,是叫人打人也罢,都是叫的另一位,这位心里就知道了,人家怕是不肯轻易地放过自已,这都是道上有了名的“不近女色石红旗,宰相肚量陈太忠”。
陈太忠冷冷地看着他,等他足足扇了七八个耳光,才哼一声转身离开,随着身形的消失,一句话自门外轻飘飘地传来“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见他离开,铁手才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脸一沉“小子,知道我是谁吧?”
“铁手哥,我是真没钱”林源的话才说了一半出来,两个大汉就走到他身后,一人一只膀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想好了再说啊……”
陈太忠还肯顾忌一点他国家干部的身份,可是铁手办事根本肆无忌惮,张敏见状,悄悄地摸出手机想报警,却被一直盯着她的混混反剪了双手“找不自在吗?”
“让她报警”铁手不屑地哼一声“陈哥的事情,王宏伟来了也得站一边看着,哥哥我是替天行道,追回流失的国家财产,弟兄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众人轰然答是,讥笑之声四起,倒是那个自己把脸打肿的混混低声嘀咕一句,“铁手哥,陈哥好像,看上这个女人了。”
“嗯?”铁手听得就是一愣,于是转头上下打量张敏几眼,又是冷冷一笑“扯淡吧,连我都看不上的主儿,陈哥教看上她?嗯“反正咱是办正经事的,狗墩,往日哥是怎么教你的?对女士要有礼貌。”
混混都觉得自己在替天行道了,然而陈太忠才则走出楼,那帕里的电话来了“太忠,李秘书长刚跟我通了一下话,说是有个辉煌家私的苏总在凤凰,想请你别为难他。,
恤章手莫伸综合处就归李正先昏秘书长分管,是以那帕里有这么一个电话。
“唉,老那你不知道我遇到什么事儿了,”陈太忠叹口气,将事情解说一遍“……,你说这还反了他们呢,挖我的墙角,倒是有理了?”
“唉”那帕里叹一口岂,沉吟一阵才发话“老李怎么说也是我的领导,他让你不要为难姓苏的,这样吧,他要不招惹你,你就给老李个面子,行不行?”
陈太忠听得出来,老那对自己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也有一点不以为然要不然那处就该表示支持了,一时间他有点心灰,我不采取激烈手段防患于未然,非要等事情恶化、科委糜烂不堪的时候,再出手收拾吗?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他悻悻地楼掉手机,转眼四下看看,发现那苏总正坐在一辆素波牌照的本田车里,拿着手机哇啦哇啦地在说什么,于是走上前,伸手敲一敲本田车车顶。
那苏总一见是他,由于心中有气就有意怠慢,也不摇下车窗户也不开门,自顾自地讲着电话,陈太忠一看乐了,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摸出手机拨号。
苏总只当是对方受了李正先的压力,来跟自己交涉的呢,所以就拿起了架子,其实李秘书长跟他的关系也就是那么回事,否则的话,早就把家具的事情帮他落实了,还用得着他来凤凰找林源?
可是,苏总觉得省委斟秘书长牛逼不是?见陈太忠离开,他还以为对方挂不住,在那儿拿糖呢,不成想人家施施然上了一辆桑塔纳牟,插上车钥匙就要起步了口直到这时,苏总才慌了,也顾不得手机正在通话了,放下车窗户大喊一声“喂,你敲我的车,有什么事儿?”
回答他的,是桑塔纳急速启动,转眼就消失在了公路上给你脸你不要,跟我装逼?
苏总这下为难了,坐在那儿开始发愁,他刚才看到铁手一干混混来了,就猜到肯定是奔着林源去的,心里要说不担心是假的,当然,他担心的不是林源不做助力车厂的买卖也扯淡,可是,张敏一个弱女子在人家手上呢不是?万一出点砒漏,真的会让人很痛心的。
可是着嘣锐李正先打电话吧,又不合适了,刚才李秘书长说得很畴臀军c陈太忠啊你放心,我打个电话,只要你不惹他,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而现在,人家显然没把他怎么样,可是他担心张敏不是?苏总心里这个悔啊,实在没办法说了,刚才我为什么要装逼?他正后悔呢,一辆警牟呼啸而至。
车上跳下几个便衣警察来,闹哄哄地往楼里走,苏总一看高兴了,人民警察来了,说不得跳下车,吊在这帮警察后面走了进去。
警察们是听林源公司隔壁的人报的警,说是这里有混混闹事,不过进来一看是铁手在场,就有点头大“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要钱呢,不关你们的事儿啊”铁手也是蛮横惯了的主,瘾神的名气响,他自己的名气也不差“谁吃饱了接的,报警了?”“警察同志,他们要绑架走我朋友”张敏及时发话了,知道她可能是陈太忠看上的人,混混们真没敢对她怎么样,可她偏偏要强词夺理“他们……还对我动手动脚。”
“陈太忠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烂货呢?”铁手火了“妈逼的老子对你动手了?就你这骚样,白贴二十万老子都硬不起来!”
“陈太忠?”警察们一听,齐齐地噤声了,铁手看着郁闷了啊,陈哥你比我强点也就算了,强这么多,哥们儿我再怎么混呢?
不过,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他倒也不怕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交待一下“警官你们说说,这种钱我不能催吗?陈主任把事情交待给我了,我也不能让他失望不是?”
“自作自受,活该”带队的警官听完了,哼一声,警察们或者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这年头人心是杆秤,不关自己事的情况下,谁也愿意公道一点二揩公容油还指着警察解救?这也欺人太甚了、当然,若出手的不是陈太忠,警察们倒也不介意插一扛子,可是既然接及到了瘾神,大家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喂,警察同志,请等一下”见誓察们转身要走,苏总发话了,他听明白了原委,一时也有点后悔自己强出头,不过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他一指张敏,这件事情不关这位张女士的事儿,你们让她跟着你们走好吗?”
带头的警察回头看一眼铁手,明显地犹豫了一下,铁手不屑地哼一声,下巴一扬,行,我给哥几十面子,走就走吧,陈哥要是怪罪下来,我扛着。”
“他们要非法拘禁我!”林源一看大家都走了,着急了,爷不管身边就是铁手,大声地嚷嚷了起来“警察司志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哼”带队的警察不管不顾地转身而去,其他人跟着往外走,最后一个年轻的警察终是沉不住气,冷笑一声,,陈太忠的钱你也敢动这不是我们见死不救,你自己非要找死,别人救得过来吗?”
“陈哥出手,其实很大方的”铁手哈哈大笑,用嚣张的笑声欢送人民警察的离去。
“再想一想办法吧”跟在警察后面,苏总伴着张敏出来了,一边走一边安慰她,“这件事里啊,林总是有一点不对的地方,这就是不着痕迹地挖墙脚了。
两人走到本田车前,登时傻眼了,本田车的四个轱辘软趴趴地瘫在地上,不知道哪个缺德家伙,把车胎扎漏了。
“这是哪个混蛋干的?”苏总气得差点没跳起来,警察们回头看一眼,也懒得管,倒是带队的警察跟不远处一个小个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