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七点十分左右,乱糟糟的小会议室才慢慢地安静下来,人们终于渐次离场,最后走的是蒙晓艳,不过她离开的时候,跟王书记嘀咕了两句,脚步因此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可是陈太忠这下就苦了,他心里也郁闷不已,得,我本来是想低调地去收拾两个人呢,这下可好,大家都好奇我为什么被关了,还低调得了吗?
事实证明,他这个推断,绝对是正确的,瘟神被警察局关了,那可是轰动警察系统的大消息,而且,王局长很强势地表示,一晚上是呆定了,于是,就有不少人闲来没事,到小黑屋门口的小铁窗上瞄一眼。
不过,瞄来的人,还真的失望了,没错,陈太忠是在里面待着呢,不过小黑屋的灯是大开着的,而且小董搬进去一张桌子,弄了几个凉菜,花生米、烧鸡、猪头肉之类的,正跟陈太忠坐在那里大吃大喝呢。
桌子上摆的酒……居然是茅台!
这可是欺人太甚了啊,有那警察心生不忿,就悄悄地关了电灯开关――小黑屋的开关,自然是要设在屋外的,要不凭什么叫小黑屋?
灯一关,小董就去打开,打开之后,不久就又被关掉,到最后小董实在没办法了,出去拎了一个应急灯进来,“算,用这个吧……”
“我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陈太忠看着应急灯,哭笑不得,原本他还通过天眼,记住了一两个关灯的警察的相貌。到后来也懒得记了,太多了,占脑容量太大了。没意思。
“其实有人就是为了好玩儿,呵呵,”小董喝了不少酒,而且这家伙平日里也是个没大没小的主,听到他地话,笑得前仰后合,“不过,今天乔市长也来了,挺好玩儿的。||首-发..||”
“他主管科委嘛。”陈太忠没往心里去。
“嗯嗯,”小董点点头,他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自己那天领出来地就是乔市长。不过他的嘴很紧,对陈太忠都不会说――这是干脏活者该有的觉悟,“你们科委那个邱主任,不错啊……”
约莫在八点左右,王宏伟进来转了一圈,看着桌上的应急灯,轻声笑笑,“没事,等半夜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人来关灯了。”
总之。直到凌晨一两点。还有警察路过,甚至有人还要进来跟陈太忠聊两句,至于说这些人是为了跟他套近乎,还是为了恶心人,那就实在说不清楚了――反正进来的,态度都不错,瘟神能旺人,那也是传言之一。
这让我怎么出去,怎么去素波啊?陈太忠郁闷了。他原本想着。是利用在小黑屋的这段时间,制造一个幻像出来――就像文海见到的那个老中医。
而他的本体。自然就可以穿墙出去,为所欲为了,警察局里地人做证,那就是铁证,谁还敢说他有嫌疑什么的?
可是眼下,时不时地有人进来骚扰一下,他根本没办法去兴风作浪了,所以,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换一种证明自己不在场的方式,也省得蹲这里一宿,传出去还不好听。
总算还好,知道背后给我打小报告的是谁了,百无聊赖之下,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不过,下一个问题又摆在了他地面前: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那么其他打算报复的人,用不用去报复了?
那些被列上嫌疑名单的,都是跟他不对眼的,目前那些人虽然没什么动作,可是不代表以后也没动作,斩草不除根,那可是大忌来的。^^首^^发^^
他正这么想着呢,另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吴书记说得好,有蒙艺的符号在我身上,别人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再说,学会妥协,那不是也是官场里的艺术吗?
那么坐看这些人表演,顺便再学两招,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两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天人交战了许久,到最后,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前先走一步看一步,有机会的时候就得除根处且除根。
至于说一锅端了那些不安定因素――还是等有什么不妙地征兆之际,再痛下杀手好了。
做出了这个决定,陈太忠就安心地睡了起来,虽然小黑屋里地灯泡照得屋子有若白昼,但是绝对不影响他的休息。
等凌晨四点左右,他察觉四周已经没了人声,于是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个幻像出来,本体隐身穿墙而去――目前最当紧的,自然是去将周无名收拾了!
只是,下一刻,他的本体又灰溜溜地溜了回来:靠,我怎么就忘了问,周无名家住哪里了呢?
对陈太忠来说,这真的是郁闷的一夜。
不过,他显然不是警察局里最郁闷的一个,更郁闷的是元岭,元记者一晚上被疲劳审讯弄得无法休息。
总算还好,警察们知道他是记者,仅仅用强光照了照而已,泼冷水之类的比较过份地招数就没有拿出来,至于说小鸡过河、向我开炮之类地,就更没有了――那可是叫刑讯逼供。
遗憾的是,元岭也就做了这么一点事情,其他地再也没有了,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以曝光偷税漏税为威胁,敲了几个包工队的小钱而已――他女朋友是市建总公司财务科的,收集类似信息很便给的。
警察们见实在榨不出什么东西了,就向王宏伟汇报一声,这时候已经是周六上午十点了,“没什么可了解的啦,陈太忠还一直嚷嚷,说是天亮了,他要给一个朋友送别呢,要咱们放他出去,王局您看?”
王宏伟虽然还是警察局长,可是升政法委书记了,不过,警察们还是愿意叫王局,这不是……显得贴心吗?
“二十四小时,关够他!”王宏伟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心情是说不出的痛快淋漓,昨晚憋了一肚子的郁闷,终于彻底地释放了出来,陈太忠你着急出来?喂,你让我关你一整天的,瘟神的话,我自然是要照办的。
我没骂楼上的!陈太忠听到这回话,心里自然更是郁闷了,他着急的,其实不是送支光明走,而是说……哥们儿这儿还有七八百万英镑,等着支总带走呢!,
不过,他也知道王宏伟心里到底是为什么纠结――听到小董复述小会议室里的情况,他当时不也是捧着肚子直笑来的?
算了,呆着就呆着呗,也没啥要紧的事儿,他手上目前有几千万,扔着砸人玩,也够扔一阵的了,支光明也不可能永远不来凤凰,等一阵就等一阵好了。
想通了这一点,他反倒是优哉游哉了起来,不多时,陆续有人前来探望,不过想想早晨六点多就来的杨倩倩,他觉得,欠了同学的很多情。
想起上一次在凤凰宾馆,杨倩倩很坚决地坐到了他的身边,陈太忠越发地觉得不安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补报这份同学情谊。
一早晨就这么庸庸碌碌地过去了,随着看他的人越来越多,陈某人的心情也越来越好,原来,哥们儿的人缘儿真的不错嘛,现在要是回到仙界,应该是罗天上仙陈善人了吧?
不能骄傲,不能自满,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美不滋滋地提醒自己。
他高兴了,那王宏伟就不高兴了――虽然这种相对论,委实是奇怪了一点,但在这世界上,有些事情,还真就是遵循着一些无法解释的逻辑。
就在中午十一点左右的时候,省政法委书记夏大力给王宏伟打来了电话,“宏伟,听说陈太忠在你那儿?”
陈太忠你个混蛋!你能不能让我安生一点啊?这是王宏伟的第一个念头,不过,既然夏书记打电话来了,他肯定是要回答的,“嗯,一点民事纠纷,目前正在调查。”
“我知道,是民事纠纷,”夏大力在电话里沉吟一下,似是很难开口的样子,下一刻才轻叹一声,“嗯,既然是这样,现在能不能先放他出来……我找他,有点私事,希望没有让你违反了什么原则。”
电话你都打了,就算违反政策我也得认啊,王宏伟笑一声,“呵呵,没问题,其实民事纠纷,本来就没什么的,大力书记,我马上让他给您去电话。”“那倒不用,让他给荆涛打吧,”夏大力在电话里笑笑,“荆涛找他一上午了呢。”
敢情,是前天中午,荆以远见春雨延绵,一时心喜,泼墨疾书一幅《忆江南》,自命为近年少见的佳作,饮几杯酒以自娱,却不料在午休时中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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