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证人?小警察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低声笑笑,“呵呵,明白了,扒了他的皮,也要让他吐出口供来。”
他真明白了,有证人的话,陈科长直接联系派出所就行了,而且,古局也未必亲自来了。
不多时,就有人冲进郭光亮的家里,将人拎了出来,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三十出头瘦高的家伙,却是在旁边不住地聒噪,“我说,大过年的,你们怎么回事啊?”
古昕在远处冷冷地看着,并不发话,陈太忠身边的小警察倒是冲了上去,随手就是一推,“你是谁啊,警察办事儿,轮得到你说话吗?”
“我是保卫科的,在我们科长家聊天呢,怎么啦?”这位被小警察一推,身子登时后退两步,他感觉到了警察们的不善,语气就有点松动,“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两个,一起带走,隔离审讯,”小警察不含糊,随口就发话了,“大过年的――你们也知道是过年呢?妈逼的净不办人事儿,给老子添乱。”
“到底怎么回事啊?”郭光亮倒还沉得住气,他不认为没有人证的情况下,警察能把他怎么样,所以自然是一脸的惊讶,“我是保卫科长,到底有什么事儿啊?湖西的靳局长,横山的师局长我都认识呢。”
“他们得认识你呢,”小警察冷哼一声。也不多说话。手一指林肯车,“看到没有?有人报案了,跟我们回去,接受一下调查吧?”
“接受调查?”郭光亮心里有点嘀咕了,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不过。他也是多年地混混了,自然是要出声反驳,“我说,凭什么叫我去啊?谁能证明是我做地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手指那个瘦高个,“我俩一直在屋里聊天呢,不信你问他啊。”
“哪儿那么多的废话?你走不走?”小警察不干了。“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呵呵。我打个电话成不?你们是哪个分局的啊?”郭光亮谄笑着,他看得出来,来的不是派出所的人,年三十晚上,哪个派出所能派出这么多的警力?
“啪”地一声响,小警察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接着又是一个侧踹,眉头一皱,“把他给我铐上。什么鸡巴玩意儿?听不懂人话啊?”
这时候,四周已经围上了不少电机厂职工,见到平日里嚣张无比地郭光亮挨打,心里都是暗暗地叫好。
陈太忠往旁边走两步,来到古昕跟前。一指自己的老爹老妈。“老古,那是我老爹老妈。以后多关照啊。”
“呵呵,看你这话说的,”古昕笑着摇摇头,走到两位老人面前,“呵呵,大叔大婶,以后有这种事儿,直接找横山分局的古昕就行了,不用麻烦总是陈科长的。”
“哦,谢谢,”陈父愣了一下,才笑着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巴结的意思,“那麻烦您留个电话?”
“什么您不您地?我跟陈科平辈论交地,”古昕笑着摇摇头,“他以前还是我领导呢,电话啊,不用留,你打110问古昕就行了,呵呵。”
“大叔大妈,这是我们古局长,呵呵,”有那有眼色的警察,赶紧跟过来解释,态度异常和蔼,比之对待郭光亮的态度,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种事,这些警察做起来都是肆无忌惮的,电机厂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陈太忠又是一等一的强势人物,此时不讨好,又待何时?
“陈科,你那车先别动了,等案子完结了再说,”古昕转头看看陈太忠,“局里这两天也没啥事儿,你开我的车吧?”
古昕的车是普通桑塔纳,他从傅宇接手的二手货,不过车况还是满不错地,可惜的是车喷了警用标志,头顶还有一排的警灯。
陈太忠也不客气,点点头,“成,等过了这几天我就还你……不过,你开什么车啊?”
我开局里的小面包!古昕倒也没说破,笑着点点头,“过年呢,从哪儿还找不上一辆车?”
在两人说笑间,郭光亮和瘦高个儿就被推上了警车,古昕打个招呼,挤上了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
这一下,院里围观的人群,看陈太忠一家三口地眼神就不太一样了,不过陈太忠也没管那么多,拉着老爹老娘地手就回去了,“走,咱们继续包饺子。”
回家之后,老爹笑着拍拍陈太忠的肩膀,“小子,出息了啊,人家警察局长见了你,都是恭恭敬敬地……咦,他的官儿应该比你大吧?”
“他也是正科,不过快升副处了,”陈太忠没介意,洗洗手继续包饺子,“就要任命他区委常委了,这是逼着老古升职呢,呵呵……这小子运气真不错。”
“那他跟你这么客气?”老娘是怀疑论者,少不得就要狐疑地看看自己的儿子,“你俩这是……怎么回事?”
“没啥,他这个局长,是我给他活动的,破格提拔,他不得感恩戴德?”陈太忠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老爸,以后不要跟他那么客气,他见了我,跟三孙子似的,你跟他那么客气,算怎么回事啊?”
“你帮他提拔的?”老爹听得都是一愣,手里的饺子“吧唧”被捏成了馅饼,“你还真出息了啊,不是用那些歪门邪道的吧?”
“唉,要不说我就不愿意回家呢?就知道你们总乱想,”陈太忠无奈地撇撇嘴,伸手接过那个馅饼,直接丢进自己嘴里嚼两下咽了,“串门找事儿的也多……”
“臭小子,不让你吃生的!”老娘伸手去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你怎么就改不了这毛病呢?”
“没事儿,我胃好,饺子包成这样了,还怎么煮啊?”陈太忠并不介意吃生东西,反正他扛得住,不过他也没这个爱好,只是偶尔那么一两次而已,“唉,但愿今天再不会有事了吧?”
经过这么一折腾,等饺子包完之后,差不多就七点了,一家人才说要坐到一起看电视,结果,陈太忠的臭嘴又灵验了。,
这次来的,是汽车队的老许,他跟陈父关系最好,敲开门,笑眯眯地走进来坐下,不管不顾地从桌上抽出一支中华抽了起来,“太忠,问你个事儿,那俩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了?”
“想的美,”陈太忠眼睛一瞪,哼了一声,“他俩明天都不用想回来,过了十五再说吧。”
横山分局先羁押这俩二十四小时,等初一搞个行政拘留下来,怎么也就到十五去了,他心里明白着呢,“吃饱了撑的,活该!”
“不至于吧?”老许的脸登时皱了起来,叹一口气,看着陈父,“我说老陈,跟你儿子说说吧,差不多就完了,这大过年的。”
“他们砸我儿子车的时候,就没想着过年我儿子要用车?”听到这话,陈母不干了,“纯粹给别人添堵不是?这件事看警察怎么判吧……老许,老陈跟你可是老关系了,你现在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啊?”
“啧,我有啥办法?”老许苦恼地挠一挠头,双手一摊,“郭光亮和二子的老婆孩子,都在我家坐着呢,逼着我来找你们说情啊……五个人,这大过年的,我这才叫冤枉。”
陈太忠这才知道,那瘦高的家伙就是赌瘾奇大的二子。
“早知道有现在,他当初干什么去了?”陈太忠撇撇嘴,“还真以为自己不含糊了,掐我的肩膀?我靠,他以为他是谁啊?”
“郭家的俩小子,有点不服气啊,嘴里也不干不净的,说你栽赃呢,”其实老许的心里,还是向着陈家的,他善意地提醒陈太忠一下,“那俩孪生兄弟,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儿也没少干。”
“呦喝,还反了他们呢,”陈太忠二话不说,从包里拎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十七,你叫上疯子,带上四五十个人,今天帮我抄两户人家,带上家伙……不用带那些,铁棍就行。”
见他挂了电话,老许傻不拉叽地擦一下额头,却不小心让烟头烫得差点蹦起来,“我说太忠,你这是……又要干啥呢?”
“栽赃?我给他搞个不栽赃的,”陈太忠冷冷地一哼,“就明着砸他家了,有本事咬我啊,还真没见过羊上树了。”
“不敢啊,太忠,你这不是卖我吗?”老许真急了,转头看看陈父,“老陈老陈,帮我劝劝你儿子啊,郭光亮他确实不是个东西,可……可大家好歹也共事这么多年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