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陈太忠和丁小宁交过程,绝对谈不上愉快,可眼下在他的众多女伴中,他对她却是最温柔体贴的。
这个问题,连陈太忠自己都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后来他仔细琢磨一下,也许是他在夺取丁小宁的红丸时,太过温柔了些,所以导致了一定的惯性?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同情丁小宁的遭遇,他下意识地而为之,抑或者……她是他众多伴侣中唯一比他自己岁数小的人?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想着,他把车开到了幻梦城,“反正是圣诞,这里很热闹的,你去玩吧,我还得办点事,你想跟望男一起睡也行,想去花都酒店休息也行,随便你……”
“我在花都酒店睡,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丁小宁噘起厚实的小嘴,轻轻地吻了一下,“你肯定有办法让我不疼的,我相信你……”
说完之后,她走下了车,向着他摆摆手,在幻梦城五光十色的彩带和气球的映衬下,清纯的少女一时间竟然显得风情无限。
不疼?陈太忠苦笑,我倒是能把你再变回处*女,然后……你再疼一次是真的。
将车开到西郊公园的停车场,他走下车来,一边走一边拨通了古的电话,“老古,你有没有什么朋友,敢查帝王宫的?嗯,就是说那种有人举报,又能抓得住现行的?”
敢查帝王宫地,数遍凤凰市也没多少人啊。古刚一纳闷,听到后半句,他就笑了,“你要是能保证抓得住现行,有的是人敢去查。”
“不过……”下一刻,他又沉吟了起来,“帝王宫的现行,真的不好抓啊,常三的人只要在门口挡你几分钟。啥现行也没了。”
几分钟时间,已经足够嫖娼的穿起衣服,吸毒的扔掉毒品,赌博的收起赌资和赌具了。你还想抓什么现行?
可是要让那些警察不顾阻拦,直接往里面冲,抱歉,说句实话。真没人有这胆子!除非……是有上级的命令,出了事可以不担责任地那种。
“这事儿交给我办了,你不用考虑,”陈太忠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对于自己的计划,他有充足的信心。
“我保证能抓了他地现行,也不用往场子里冲。我只是问你。你能不能找上这么一个人……嗯。要特别痛恨常三的那种,当然。不包括你,你给我老实地呆着!”
“这个好说,哈哈,”古在那边一听这话,登时就笑了起来,“鼓楼派出所的老赵,前两天他弟弟的红绿球摊子,被狗不理砸了,老赵正冒火呢。”
红绿球摊子,就是通过押宝三色球赚钱地赌场,不过,庄家在香港,开宝是通过电视收看,天南省这边的赌注,都是押给摊主,摊主通过电话向香港报盘,算是一个新兴的玩意儿。
这东西上限不限注,操盘手在遥远的香港,又能现场直播看开盘,再说,谁又能知道别地摊子报的是什么行情盘?所以,在玩家眼里,这是一个比较公平和安全的赌博活动。
既然公平,自然玩地人就多些,而赵所长地弟弟这边,不需要押现金,甚至玩客不在现场都没问题,只要他们打个电话,“帮我压五万地黑球”,这边一对照你的身份,觉得你地身家绝对趁五万,那么,就记录了以后报盘了。
狗不理姓芶,真名没人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叫他,这家伙是常三得力的手下之一,手里也十几杆人枪,他也开了一个红绿球的摊子,但不管怎么做,买卖死活上不去。
本来,他也不想砸赵老二的摊子,不过,最近这家伙手头周转不开了,觉得赵老二的摊子离得自己太近,碍事,所以就砸了。
赵某人是所长,但是狗不理不鸟他,我家老大是常三,你的老大不过就是个分局局长,扯什么扯?比枪的话……你姓赵的手里的枪,也未必有爷多。
陈太忠并不知道这些,反正古那边,有合适的人选就行了,他不想让古出头,“那等我通知你吧,老古,就今天晚上了,定了,你让你朋友准备着听信儿就完了。”,
古自是没口子地答应了,陈太忠挂断电话,一抬头,市委大院儿也到了。
三十九号!
唐亦萱在家,听到陈太忠的声音,她一声不吭打开了门,见到他之后,略微点点头,转身走到了。
阳台上的一棵朱牡丹旁,正放着剪刀和小铲,一旁还个小盒装着花肥,唐亦萱一身运动衣,拿起剪子,认真地修理着花枝。
看着她那专注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陈太忠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感慨,他很佩服她能够做到如此地悠然闲适、自得其乐,但同时,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伤感。
唐亦萱修剪了几枝之后,身子向后退退,左右打量一下这棵花,然后又上前剪掉两片叶子,再退回去看看,终于在嘴角浮现出一个隐隐的微笑。
放下剪子,她抬手捋一下滑落到额前的发丝,白皙修长的手指,乌亮光滑的秀发,这一刻的风情,让陈太忠看得有些痴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一弯腰又拿起了小铲,略微愣了一下,将铲子插向盆中的泥土中,轻巧地一下一下地翻了起来。
大约翻了有四五下,唐亦萱轻叹一声,打破了屋里那种自然却又不太和谐的寂静,“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她的语气很淡,淡到听不出任何的语气,听到的人可以认为她跟他已经非常熟稔了,当然也可以说是有些冷漠。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陈太忠被这话问得有点尴尬,他轻笑一声,“好久没来了,圣诞节了嘛,看看你这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你会这么好心?”唐亦萱头也不抬,还在一铲一铲地认真翻着花土,脸上的神情也没什么变化,“少来了,说吧,又遇到什么事了?反正……”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看看陈太忠,轻叹一口气,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反正你治好了晓艳,我欠你一个条件,你说吧。”
“我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陈太忠有点恼火了,虽然她说的基本是事实,可这次他来,确实是没带什么目的,“我不过是想送点礼物给你,看你把我说的……”
“哦?是吗?”唐亦萱嘴角扯动一下,算是个微笑,然后又上下打量他一番,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浓了点,“那我谢谢你了,可是……礼物呢?”
“我怕你这个房间装不下,”陈太忠被她这略带嘲讽的笑容激怒了,狠狠地一瞪眼,“有没有更大的房间了?”
“其他房间……”唐亦萱的笑意更浓了,不过,下一刻她就绷起了脸,冷冷地斜着眼睛看着他,轻哼一声,“其他房间比客厅小多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美人薄嗔,其实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她冷冰冰的样子,反倒是显出了一种出尘的孤高和极其雍容的傲然。
陈太忠翻翻眼皮,“算了,那就先少给你点吧……”说着,他的手一挥,房间登时多出了大大小小二十多个盒子。
做完这些,他冷眼斜视着唐亦萱,一言不发:哥们儿骗你了吗?惊讶吧……尽情地!
唐亦萱的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只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脸上的冰冷也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妩媚的微笑,“哈,你生气了?”
毫无疑问,这些礼物的出现方式对她造成了些微的冲击,不过,对于陈太忠的诡异,琢磨得最深的也是她,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我当然很生气啦,”陈太忠瞥她一眼,转身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哼,我本来就没有你说的那么市侩!”
唐亦萱扫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用一个极其优雅的动作,放下了手中的铲子,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浮土,从阳台走进了客厅,淡淡地一笑,“呵呵,看来你的欧洲之行,是满载而归啊。”
“那当然,”陈太忠傲然地点点头,当着唐亦萱,他确实很少掩饰自己的感觉,“业绩也不错呢,他们要我写工作总结,要大力推广呢。”
“你的胆子更不错,”唐亦萱瞪他一眼,缓缓地坐了下来,“逼走警察分局局长,举报人大主任,跟杨锐锋对骂,涮候补省长的面子……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