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啊?”三儿皱着眉头,他可不买陈太忠的帐,虽然他知道,能跟在派出所所长站在一起的主儿,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可他也不会害怕这个,要知道,他身后可是张区长。
最关键的,还是陈太忠的年纪,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三儿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居然会是街道办的政法委书记。
上次仙客来事件,他毫不留情甩开自己的叔叔就走了,自然不会认识后来挺身而出的陈太忠,他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眼前这位,也算是敲山震虎给警察们看看,于是脸色一绷,“你是警察么?不是警察的话,在派出所里有你插嘴的份儿么?”
毫无疑问,他把陈太忠当作这次“突击检查”的背后推手了:这个年轻的家伙,八成是谁家的孩子,想借这个机会取利,不过,比后台的话,谁怕谁?
他猜对了过程,却没猜对因果,推手是推手,但堂堂的政法委书记,又岂是他能呵斥的?
“欠揍,”陈太忠出手如电,抬手就是一记脆生生的耳光,打得既亮且响,随即脸一沉,“你算什么东西,派出所请你来了?”
三儿登时被这一耳光打懵了,是的,实实在在地懵了,自打跟了张区长,还没人敢跟他动手呢,更别说扇耳光这种奇耻大辱了,“你……”
“什么你你我我的?”李所长冷冷一哼,“这是我们街道办陈书记,政法委书记,怎么,你都能来派出所,他就不能来?”
三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敢情这里就是人家的地盘,得了,那这次眼前亏,是吃定了,不过他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冷哼一声,“哼,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街道办,你听好了,我是张开封的司机,哼……”
最后这一声哼,他拉得老长老长,轻蔑和不屑之意,显示得淋漓尽致。
“哦,原来是张区长啊,”陈太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露出一个极阳光的微笑,不过,这个笑容若是被黑寡妇那帮人看到,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因为,这代表着恐怖的开始。
“呵呵,那这么说,你现在来这里,张区长是知道的?”
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头啊?三儿愣了一下,不过,他想了想街道办副主任和区长之间的等级差距,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他还算谨慎,嘴上倒没敢说太多,“你知道就好。”
“张开封……张区长,”陈太忠低声嘀咕了一下,咂咂嘴巴,眉毛也皱了起来,似是有些心神不定,半天才眼一亮,似乎是决定了什么,脸色一沉,“你说张区长就是张区长啊?哼,我还认识章尧东呢……”
“那好,我给张区长打电话,”这三儿平曰里见得丑恶的事情比较多,倒也没觉得不合适,在他看来,官大一级就是所向披靡,根本没考虑对方肯不肯买账,就拿出了手机。
不能怪他这么想,其实这事真的很正常,领导的正气是表现给上面看的,皮袍下面的“小”,却是不惧被底下人知道,知道了也不怕,我官比你大,如果不想被秋后算账,那你就老实给我闭嘴吧。
陈太忠本不待理他,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任着对方打电话,也不是个事儿,他倒不是怕得罪张区长,而是说,他没理由让老古因为这事陷得太深。
古昕是为了帮他才出头的,而大家既然在官场上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跟张开封撕破了脸皮,也没啥大意思,想他当年在仙界,可不也是得罪的人太多,在被人暗算,导致人界重生一回么?
还是不要同张开封正面对抗算了,陈太忠临时改了主意,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哈,哥们儿这情商,算是又有长进了。
这一刻,他甚至想到了段卫民的话,总感觉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意,“跟同事处好关系”――搁给他理解,这话虽然不利于自己的仕途生涯,但似乎对情商的修炼,却是相当有帮助的。
说穿了,陈太忠明白,这点小事,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政绩,没有政绩的话,他吃撑着了,没事去硬扛一个区长?
“你不用打电话了,”陈太忠直接制止了三儿,一脸的正气凛然,“我相信,张区长是不会支持这样的违法犯罪行为的,而对于你,我只有一句话,隐藏在人民公仆中的败类!”
说着,他的嘴一努,“老李,连这小子一起审,他要再得瑟,直接给他上手铐,出了事情我扛着,这家歌厅这么明目张胆地涉黄,我看啊,十有**,根子就在这小子身上。”
现在,就轮到警察们站队了,是支持陈书记,还是反对陈书记?一个是副科尚未到手的现管,另一个却是正处级的区长,大家该何去何从?
还好,李副所长率先跳了出来,“怎么,你们没听到?陈书记要你们把他扣下,慢慢审理,动手啊!”
有做主的人发话了,众警察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了,登时就有人掏出手铐,直接把三儿拷了起来,“你的来历很可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只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警察,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你们折腾吧,我去问问张所长,看他是什么意思。”
张副所长就是张晓幻,古昕在派出所里的对头,两边一直斗得很厉害,搞得大部分干警夹在中间,很难做人,不过显然,说话的这厮是张晓幻的铁杆。
“小王八蛋,你是找死!”陈太忠重重地一拍桌子,情急之下都忘了说套话,连脏话都出来了,他真的被这小警察激怒了,妈逼的,你当我这政法委书记是假的啊?
“你今天敢出这个门儿,回头我就让你家一家人上街要饭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