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沈骸,严潇,夏南三人,正在小重阳观附近展开调查。
三人分开行动,各有各的办法。
夏南跟着钟雪燃留下的脚印,一步步向前追踪,他的速度很慢,因为要仔细分辨泥泞山路上那枚属于钟雪燃的脚印。
在夏南看来,与其去找到那个袭击钟雪燃的凶手,不如先找到钟雪燃本人,任何时候人命都比其他事要重要。
而沈骸却明显不这样认为,他回了半山腰的小重阳观,找到门口的知客道人,问道:“小道长,小重阳观可以长期住宿吗?”
知客道人打量了沈骸几眼,摇头道:“抱歉,施主,小重阳观可以留宿两三日,但不能长住,除非您已拜师皈依,有居士证件。”
“那山下呢?山下有可以长住的地方吗?”沈骸笑眯眯地问,“这里环境不错,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养养身心。”
知客道人闻言,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朝山下一指:“山下有几处民居,都有留客,施主若有想法,可以去山下询问。”
“是吗……”沈骸摸着下巴,一转身,立刻往山下走去。
知客道人见他瞬间变了一种态度,顿时有些发懵。
这位施主不是要修养身心吗?怎么看起来更像是在找人……
他也的确没猜错,沈骸就是在找人,在他的推理中,选在这种地方用怪谈的方式攻击钟雪燃,那对方很可能不知道钟雪燃的行动轨迹。
也就是说,对方所知的唯一一个钟雪燃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这个小重阳观。
想在这种地方长期呆着,可不是搭个帐篷就能了结的事,那人肯定有个稳定的落脚点。
既然道观不留客,那就是山下了。
沈骸去了山下,他走后,严潇也来到了道观门口。
严潇的行动路径和沈骸刚好相反,他先去了山下,然后又回了半山腰。
交了门票钱后,严潇一言不发地进了小重阳观。
他和沈骸的观点差不多,这座山的某处,一定是袭击钟雪燃之人的落脚点。
现在钟雪燃被拖进了怪谈中,他们不太可能直接帮到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蝇营狗苟之辈,通过那个人来解救钟雪燃。
而和沈骸不同之处在于,严潇觉得,那个人的落脚点,就在道观里!
一个人,如果要守株待兔地等另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在树桩旁。
山下人本就少,如果天天在山脚下呆着等钟雪燃出现,一来费力不讨好,有看漏人的可能,二来也太过鬼鬼祟祟了,如果被道观里的人记住,反而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而道观内部就不一样了,钟雪燃只要一到这里,那个人肯定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虽然严潇也问过,知道这里不能久住,但他的想法和沈骸不同,因为钟雪燃是道士世家,那么……知道钟雪燃为什么回来,以及只知道钟雪燃会来这一个地方,就有了解释。
那个人……也是道士。
严潇进了小重阳观,目不斜视,径直去找到了目前的观主,那位李道长。
“施主,还有何事?”李道长有些疑惑。
严潇打量了一番四周,问:“李道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请。”李道长略一点头,伸手引严潇坐下,令人给他沏了一杯茶水。
“不知,除李道长外,这所道观还有多少道人?”
严潇问道。
李道长神情讶然,仿佛不知道严潇为什么会问这件事,但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闻言便说:“除去贫道,还有一十五名。”
“都是道长的师兄弟吗?”严潇继续问。
李道长不知道他此话何意,按理说道观里的出家人都是师兄弟,但严潇这问法,明显不是想知道这个答案。
李道长皱眉片刻,抬头看向严潇,说:“不瞒施主,此观本已破败,乃是官方背书,由民间捐资翻修,这才指派了我等前来。”
严潇眉头一动,明白了这位道人的意思。
“所以,除了伏城官方的指派外,观中还有那捐资的民间组织指派的人?”
李道长沉默着点了点头。
严潇立刻起身,问道:“还请道长告诉我,那位道长现在何处?”
“后院南字二房,你自去寻他吧。”李道长明显也是感觉到了此事的不对劲,便也毫无隐瞒地说了。
可这时,一旁侍茶的小道长忽然出声说道:“余师叔下午已经出去了,还没回来。”
严潇刚要跨门而出的脚步一停,转头看向小道士:“那位道长姓余?”
小道士点点头,又看了看李道长,见李道长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道:“余师叔和我们不一样,是赵施主指名来的。”
又出现了一个赵施主……
看来那位赵施主就是出资翻修小重阳观的人。
严潇看向李道长,问:“道长,能告诉我那位赵施主的全名吗?”
李道长摇头一叹,看了小道士一眼,小道士知意,接过了严潇的问题,答道:“赵施主姓走叉赵,名逢川,是月城人。”
这个名字一出现,严潇脑子里忽然了一件事,还有一个人!
乔家村,乔自如的还魂事件,当乔自如和梅思君被困在怪谈中后,伏城【瞳界】所有人都去了乔家村,到达时也调查过前因后果。
那件事的起因便是一位名叫赵逢川的老板看上了乔家的一块地。
而那块地却又是乔自如奶奶埋葬的地方,乔自如的父亲收了钱,那位赵老板便请了一个道人过去迁棺动土。
等等!
那个道人,后来也和乔自如,梅思君一起被困在了怪谈中,但他却完好无损地脱困而出了!
一个叫赵逢川的老板,一个受老板雇佣的道人……
难道等在小重阳观,一直等着袭击钟雪燃的道人,也是他?!
“请问,有他照片之类的吗?”严潇立刻问道。
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真像自己想的那样,那乔自如和梅思君的怪谈,很可能是一场被设好的局!
然而,小道士却摇摇头:“不曾有。”
严潇也不气馁,他是见过那老道的,闻言便口头形容道:“他六十来岁,身材削瘦,有些仙风道骨,留着山羊胡……”
话还没说完,小道士就忙不迭地点头道:
“是他,余则明,余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