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回长寿宫后与凤妤吐槽北蛮的大祭司,“他说秘药遗失了,我信他个鬼,肯定想要狮子大开口,这秘药能丢,我要是条件合适了,他当然能找回来,阿妤,帮我想一个办法,我不能让这神棍这样如愿。”
凤妤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谢珣派独孤靖去探听就注定是这样的结局了,他偏偏还不信邪。
“这大祭司一生奉于天神,不娶妻,不生子,也无父母兄弟姐妹,孤身一人,日子也过得非常清贫,这样的人无欲无求,最难拿捏,如今惟一能和他谈的就是神庙,你就诚心与他谈,若是他提的要求过分了,你可以讨价还价。”
“关键是他不肯提,非要我主动示弱,狡猾得很。若是我说了自己的底线,他同意也就罢了,可我猜他一定会在底线上再压我一次,毕竟是更渴求他的秘药。”
“这没办法,他的东西是稀缺的,不可替代的,他就能坐地起价,若你不想谈,我来帮你谈。”凤妤提议。
谢珣摇头,这点分寸他是有的,若是凤妤去谈,事情恐怕就要糟糕了,这大祭司必然觉得自己敷衍他,怠慢了他,其实那是站在他的立场来看这件事,觉得女子出面谈是敷衍,可他不知道凤妤出面谈,证明谢珣更在乎这件事。
谢珣如今想要大祭司的秘药,不想让他误会,只能忍下来了。
凤妤说,“那你自己生闷气去吧!”
“那秘药如此重要,怎么会被盗呢?”谢珏百思不得其解,那药原本在北蛮王宫里,应是靖北王保管的,谁知道竟被盗了,至今下落不明,谢珣都宁愿去追溯究竟是谁偷了秘药,他赏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不想与大祭司妥协神庙的事。
他明知道大祭司想要什么!
可他不能让步!
若是让步了,朝臣们怎么想?朝令夕改对他的威严也是非常严重的损害,因此谢珣万万不能答应的。
凤妤淡淡说,“我也觉得神庙的事,不能妥协,关乎国本与根基,明日我帮你去找独孤红缨谈一谈,她对这方面也很了解,若是能重新制作,你就不必犯愁了。”
方玲君听独孤靖说有可能去桑南,瞬间意动,她也想去桑南,可一直都寻不到一个好的借口,如今独孤靖能去桑南,她就想和独孤靖一起去,她担心方楚宁在桑南若是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若是独孤靖也去,也能多一层保障。
“不合适吧!”独孤靖蹙眉,“你母亲会同意你与我一起去桑南?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数月?”
方夫人看起来规矩很严格。
“你……蠢货!”方玲君骂了一句,跺脚离开,独孤靖一头雾水,无缘无故骂他做什么?女子果然是阴晴不定的生物!
靖北王一听也有点发愁,他的弟弟怎么会这样笨呢?
方玲君若是与他去了桑南,这亲事就跑不掉,如今要解决的就是独孤靖要拿到秘药,送到桑南给谢珏。
他虽觉得谢珣有点杞人忧天,可他也有至亲兄弟,能明白谢珣的担心,靖北王与王妃商议过后,决定去寻大祭司好好谈一谈。
王妃问,“王爷,你……真的甘心吗?就这样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
这话一问,靖北王也沉默良久,“若不是北蛮天寒地冻,不宜居住,可我们短时间内也不能打过宁州边境,我也不甘心。可天意如此,若我故步自封,无视百万子民的性命安稳,这场仗打到最后,除了灭族,没有别的下场。我只能带着子民投降,才能保住他们的子孙,世世代代才能繁衍生息。谢珣也不是宇文景,他是一个好皇帝,北宁繁华,安宁,给了我们一处容身之所,我们就投桃报李,况且,我的身体你也知道,早就被掏空了,如今也不知道能撑几年,日后你们都需要小九的庇护。只有他好了,你们才能好,我不能沉浸于往日的荣耀不可自拔,那只会越陷越深,如今我只想你们都能安稳地生活,小九能如愿站稳脚跟,日后能保护你们,别无他求了。”
王妃闻言,眼睛微红,几欲落泪,她嫁给靖北王多年,为他生儿育女,夫妻情深也知道他曾经的抱负,也知道他的谋算,如今落到这样的结局,若说真的了无遗憾,那是自欺欺人,可也算是最好的结局。
“好,我陪你一起去!”
夫妻一体,本就该同甘共苦,靖北王有这样的想法,靖北王妃就全面相助。
桑南,牡丹城。
韩子期把谢珏,方楚宁从花楼带出来,方楚宁略有不悦,“世子,我与听风赏曲玩乐,与你何干,你把我们带出来做什么?”
韩子期笑着说,“两位别误会,若说是玩乐,两位定是去错了地方,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保证你们一定会乐不思蜀。”
方楚宁与谢珏对视一眼,倒也没拒绝,韩子期暧昧一笑,把他们请上马车,方楚宁与谢珏都不担心韩子期会算计他们。他们都在牡丹城,肯定会和谈过后,谈崩了,才会原形毕露。
马车走了一刻钟,到了一处清幽僻静的院子前,这院子是闹中取静,地段极好,前方就是最热闹的商贸集市,隔了一条小溪流就是处处清净的清幽院落。
院落前挂着黄色灯笼,韩子期带他们穿过云雾缭绕的九曲亭,就见两名身段柔软,面容俊秀,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笑着迎上来,眉目含情,像极了刚刚在春风楼迎来送往的姑娘们。
方楚宁,“……”
谢珏,“……”
他们总算知道韩子期说的是什么地方。
这简直是大开眼界,不管是北宁,还是在北蛮,或是民风非常开放的宁州,都不曾有过男倌小院,这要真敢开,那绝对是要被戳脊梁骨,被人用唾沫淹死,他们万万没想到桑南竟会有这样的地方,韩子期还习以为常。
其中一名略高的少年笑着就想去勾方楚宁的胳膊,他利落避开,脸色已沉下来,难看至极,“世子,你当我与听风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