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每人有两千款的服装补助,你需要什么衣物,可以把牌子和规格写好,专案组会安排专人一起去采购的。采购超标部分由个人承担。”刘组长冷冷地说道。
赵长风张了张嘴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过电话,赵长风首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父母他要因公出差一段时间,可能不方便联系。
赵父赵母了解儿子的能力,所以对赵长风出差倒是不担心,他们嘱咐赵长风要多照顾自己,有空了就给家里报一个平安。
挂了电话,赵长风又给张长锁老人打了个电话,让老人转告灵儿,他出差了,等回来他会和灵儿联系的。他本来还想多说一些,可是专案组成员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赵行风想了一想,还是不要多说为好。反正专案组总要结束的,到时候他见了灵儿再详细解释就行了。
老张的电话也非常简单,只是告诉家里因为工作需要到外地出差,让家里人不要挂念等等。
专案组的小谢和小卢应该已经提前往家里打过电话了,所以刘组长并没有让他们两个往家里打电话。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车开到黄河边一所武警部队的大院里。在武警部队大院后面,有一栋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栋三层小楼,就是部队的招待所了。由于部队大院的位置非常偏僻,招待所几乎没有什么住。专案组就包下了三楼整个一层作为专案组办案的专用场所。
在三楼楼梯口,由武警部队派过来地两个武警战士负责执勤。
三楼一共有八个房间。其中走廊东西两头的一号房间和八号房间分别由吴主任和方经理居住,而专案组办公地点则在三楼中间偏东的五号房间。
刘组长向武警战士出示了证件之后,带着专案组成员来到五号房间。
“同志们,现在请把各自的通信工具交给我保管。”刘组长说道。
赵长风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低调,并没有随身带着大哥大,只是挂了一个传呼机。这时候他把传呼机取下来关好,交给了刘组长。
小谢和小卢也把各自的传呼机交给刘组长。老张什么通信工具也没有,自然不用交。
刘组长又说道:“武警部队的总机已经把招待所的电话外线关闭了。整个招待所只能打内线电话。若是有需要打外线电话,就用专案组的专用移动电话。”
刘组长晃了手中的大哥大。赵长风知道,从现在起。他们就要与世隔绝,和吴主任、方经理一起过着安定祥和地双规生活。刘组长转身打开屋角的一个保险柜,把收上来的三个传呼机放了进去,把传呼机锁好。然后有说道:“现在安排住房,小谢和老张,你们住在二号房,要记得统一行动,并注意好隔壁一号房的方经理的动静;小赵和小卢,你们住在七号房。也要统一行动,并注意好隔壁八号房的吴主任的动静。”
然后刘组长又交代了一些组织纪律和注意事项,这才领着专案组成员一起到八号房见吴主任。
吴主任头发凌乱。眼睛通红,见到刘组长,吴主任立刻跳了起来,大声呵斥道:“老刘,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我明天还要到北京去开会!”
刘组长淡淡地说道:“老吴,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吧。至于北京开会的事情,你暂时就不用想了。”
“什么意思?我交代什么?老刘,你难道把我当成罪犯了吗?我老吴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你难道还不了解我是什么人吗?即使你不了解,难道局领导也不了解吗?”
说到这里。吴主任想捞到救命稻草一样嚷道:“对了,局领导是了解我地,他们知道我是什么人!老刘,你这样搞经过李局长同意了吗?经过徐书记批准了吗?”
刘组长严肃地说道:“老吴,没有局领导的批准。我们能对你采取双规措施吗?你不要抱着侥幸心里试图蒙混过关了!告诉你,既然敢双规你,我们手中就掌握有证据。”
“证据?老刘,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任何违纪行为!”吴主任歇斯底里起来。“请允许我用岳飞地《满江红》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吧!”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
吴主任用有点嘶哑地嗓子在房间里旁若无人的朗诵起来。
刘组长冷冷地看了一眼忘情表演的吴主任,转身对专案组成员说道:“我们走。”
专案组成员出去后,吴主任依旧在忘情的继续朗诵: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到最后一句朝天阙时,吴主任甚至悲愤地把双手伸向上方,一副愤怒地要质问上天的神情。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吴主任侧着耳朵小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当他确定外面真的没有人了的时候,才双臂一松,胳膊软哒哒地垂落下来,腰杆中的那股强努出来气也泄了,本来就有点驼背地身躯更加显得佝偻。
吴主任知道,这一次他是逃不掉了,他目前只能通过装疯卖傻争取一点时间,让蔡达明早点把一切都弄好。假如蔡达明不能把一切弄好,那么他只有豁出去,抱着蔡达明一起去死。
这一切都起自与昨天晚上的那个电话,他本来以为一场局里同僚的一场应酬,但是却没有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个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的强制性双规措施。当局纪检委地工作人员对吴主任宣布完双规的决定后,吴主任就知道,一定是他和蔡达明之间的交易出事。
对吴主任来说,其他事情都不可怕,他唯一的软肋就出在蔡达明身上。
说实话,吴主任自认为以前还算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干部。不能说自己不贪吧,但是那些小动作都是在潜规则允许地范围之内,不会引起什么强烈地后果。吴主任目标远大,不会因为一点钱财就毁了自己的前途。
可是自从姑父王副主席垮台后,吴主任就觉得前途一片阴暗。在中国地官场上,你没有后台可是寸步难行。而且中国的官场是一个最不讲人情的地方,所谓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凉。姑父在台上的时候,身边的人如众星拱月一般,姑父那边刚一被双规,其他人却已经忘记了王副主席是谁,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受过王副主席一点好处似的。
就拿局一把手李恩华来说,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能少了姑父提拔他的功劳吗?当初姑父可是没有受他一点好处,就硬生生地把他连提几级,提到了副厅级的位置上。可是李恩华又怎么对自己的?姑父在的时候嘘寒问暖的,姑父一被抓进去,立刻对自己变了嘴脸。
既然仕途已经不可把握,那么只有捞实惠了。在这种情况下,吴主任的心思起了蜕变。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陶主任忽然间给吴主任介绍一个朋友过来。
说起来办公室陶主任还是吴主任的前任。吴主任到了资金管理中心之后,也听到不少下属的小报告,说陶主任以前搞了如何多的小动作。可是吴主任不得不佩服陶主任,人家搞了那么多小动作,捞了那么多实惠,竟然没有出一点岔子。这就说明人家陶主任的水平和能力了。不像某些官员,为了捞一点实惠,最后把自己的前途都断送了,更有甚者,甚至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
说起来陶主任的小动作也不是多稀罕,就是把资金管理中心的闲散资金私下里拆借出去。可是陶主任拆借出去的资金动作都很隐蔽,周期都非常短,而且资金到时候都安全地回流到资金管理中心帐户上,这才叫本事。有些人把资金拆借出去了,虽然捞到一点好处,到时候资金却流不回来,这种人的行为对吴主任来说,不叫拆借资金,叫拆借前途。
陶主任果然是人脉广阔,他给吴主任介绍的朋友叫作蔡达明,是众诚外贸公司的副总,更是中州市常务副市长蔡国富的小儿子。
可是吴主任没有想到,这个蔡达明实在是个蔡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