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她若是在家,又怎么可能不出来见你们。看在一场亲戚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你们赶紧从我家里离开。”
马大林虽然觉得孙来迟说得有道理,若是胡月娘在家,不可能对他们避而不见。
但他又觉得凌初应该不会说谎。
“来迟,月娘她爹娘实在是担心她,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若是在家里找不到人,我们自然会离开。”
他的凤娇正在后院歇息,孙来迟怎么可能让这些人闯进去,惊扰了她。
“你们要找人,到别处找去。我现在要去店里,没空招呼你们,赶紧走吧。”孙来迟不耐烦地伸手想要将凌初和马大林往外推。
却再一次被凌初一脚给踹飞了。
孙来迟趴在地上,气得脸都扭曲了。
那些来看热闹的邻居见他这么惨,妻子跟别人私奔了,这岳父竟然还敢带着人打上门来,心中不用对他充满同情,纷纷对着周氏和胡铁光指指点点。
凌初没有理会,径直往院子里走。
等她找到胡月娘的尸体,这些不明真相的人自然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周氏见女婿被踹飞,心底觉得凌初有些过了。但她又想进去宅子里找一找,看看她闺女是否在家。
一时犹豫不决。
但胡广铁和马大林却对孙来迟的一再阻拦起了疑心。
见凌初已经往宅子里头去,俩人拉着周氏也跟了上去。
孙来迟心中着急,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追。
那些左邻右舍,面上担心孙来迟受欺负的同时,内心却又想看热闹,也跟着呼啦啦往宅子里走。
孙来迟发现这些人跟了过来,却顾不上阻止,匆匆忙忙拖着受伤的腿去追前面的人。
凌初脚步快,带着周氏一行人直奔西北角的一处厢房。
眼见就要到了厢房门口,突然一位身姿妖娆的妇人从一旁窜了出来,尖叫着朝凌初扑了过去,“你个贱人,竟然敢伤了我迟哥,我跟你拼了。”
凌初停下脚步,扯了扯嘴角,“贱人骂谁呢。”
等那妇人冲到近前,她迅速抬起脚,毫不留情往她身上一踹。
那位妖娆的妇人立刻如断线的风筝朝后飞去。
砸地上和惨叫声同时传来。
“啊,我的肚子好痛,迟哥,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那妇人长得不差,双手捧着肚子,哭起来梨花带雨,就连惨叫都嗲声嗲气。
看到妇人被踹飞,又听到她的惨叫声,孙来迟慌慌张张冲过去,扑到她面前,急声问,“凤娇,凤娇,你怎样了?”
“迟哥,我肚子好痛,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看到这两人亲密地抱在一起,周氏他们脸色一变,刚想开口问那妇人是什么身份。
却突然听她尖叫起来,“血?迟哥,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周氏身子一晃,这妇人莫非是孙来迟的妾?
她闺女不见了,这女婿什么时候娶了妾,还怀了孩子,她竟然半点不知。
周氏想开口质问,可见那妇人裙底晕染开的血迹,只能用力一咬舌尖,将心底的怒气往下压。
孙来迟没有看到周氏他们青黑的脸,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凤娇流血了,要小产了。
他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儿子,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没了。
“大夫,对,我们去找大夫,我儿子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
那些跟来看热闹的邻居,脸上都是惊讶,他们竟然都不知道这孙来迟何时纳了妾,还怀了孩子。
不过看那妇人流了那么多血,那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这些人心中对孙来迟充满同情,又觉得胡月娘的爹娘实在是欺人太甚,自己闺女跟别人私奔了,竟然还敢带着人上女婿家又打又砸。
看到站在一旁的凌初,孙来迟神情癫狂,“若是我儿子出事,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马大林虽然觉得凌初出手重了些,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是他请过来的。
生怕孙来迟动手打人,马大林赶紧挡在凌初面前。
这凌姑娘可不能出事,她跟那位锦衣卫指挥使交情不错。若是知道他连累她出事,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凌初知道马大林是想护着她,但她并不需要。
伸手将他往旁边拨了拨,凌初语气凉凉地对孙来迟道,“放心,你的儿子不会有事。”
别说儿子,就孙来迟那面相,他这一辈子根本都不会有一男半女。
那些有经验的妇人忍不住摇头,想说流了那么多血,孩子根本就不可能保得住。
却见凌初对人群外的龚氏招手,“把大夫请过来,这里有人小产了。”
正带着大夫匆匆赶过来的龚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凌初的话还懵了一下。
不过听到有人小产,顾不了多问。忙带着大夫走上前。
孙来迟听到大夫来了,心中狂喜,顾不得找凌初算账,现在保住孩子要紧。
可他怀里的凤娇原本正得意,此时脸上却闪过惊慌。
她正苦恼怎么将肚子里的孩子“流掉”,那月娘的爹娘就带着人打上门来了。
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绝好机会,她为了阻拦孙来迟被打,不小心小产,他定会对自己心中愧疚,为了补偿她,想必会早点将她娶进门。
这样一来,她不但能顺利将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她也能早点结束躲躲藏藏的日子,光明正大嫁给孙来迟。
而且打她的是月娘的爹娘带来的人,他们害她小产,也没脸阻拦她的婚事。
外人对她也只有同情。
而这一切,不过是她用一个小小的苦肉计换来的。
虽然刚才被那贱人踹飞,砸到地上很痛,但为了早日嫁给孙来迟,也值了。
这一举数得的事,她计划得好好的,怎么能被破坏了。
凤娇不想让大夫把脉,可凌初能让她如愿?
暗中打出一张定身符,她瞬间就动弹不了。
那凤娇刚想说她不想看这位来路不明的大夫,谁知却忽然发现自己不但无法动弹,甚至连话都说不了了。
她急出了满头汗,孙来迟还以为她是痛的,生怕孩子出事,忙催着大夫过来把脉。
那大夫见妇人流了那么多血,顾不上自己一路的颠簸劳累,匆忙上前诊脉。
谁知搭上脉搏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大夫就黑着脸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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