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拿着手中的卖身契,三两下撕成了碎片。
胡霸天一愣,接着就是大怒,“凌姑娘,你什么意思?”
就连陶成都一愣,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敢将那卖身契给撕了。
“凌姑娘是吧,难不成你以为把卖身契撕了,这人就能变成你的?”
陶成声音阴冷,进了他口中的东西,别人休想再拿走。
凌初并不畏惧这陶管事,“不用变,这丫鬟本来就是我的人。”
胡霸天再忍不住怒火,“凌姑娘,什么叫做是你的人?你就算撕了卖身契,也改变不了事实。”
他虽然在陶管事面前卑躬屈膝,但他可不怕这个凌姑娘。
毕竟如今的她,可不再是贵女。
凌初面对胡霸天,冷声道,“你这卖身契虽然是真的,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这刘香菊可是我先买下来的。”
胡霸天皱眉,“你什么时候买的?”
凌初慢悠悠道,“什么时候?我可是当着你和那卢管事的面买的。”
胡霸天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怎么不记得凌姑娘什么时候着当他和卢管事的面买过人?
“怎么,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不介意提醒你。”
“就在上次你去刘家讨债,我帮你寻找藏银那次。葛氏当着大家的面,说要带着闺女刘香菊卖身给我。”
这事刚过去不久,胡霸天还记得,可是,“凌姑娘,你那天可没有买下葛氏母女。”
凌初看他一眼,理直气壮地倒,“谁说我没买下?那天我走之前,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葛氏二十两银子,那银子就是我买她们的身价银。”
顿了顿,凌初慢悠悠道,“这事,锦衣卫指挥使宁大人可是证人。”
胡霸天忽然觉得一肚子火被憋在心中,吐不出咽不下。
憋得他难受极了。
可凌初这话,他却无法反驳。
那天,她确实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葛氏二十两银子,虽然没有签卖身契,但葛氏曾经当众跪求凌姑娘买下她们母女。
凌初说是她先买下刘香菊的,谁也不能反驳。
凌初看了一眼怒气冲天的胡霸天,有点担心他忍不住动手。
若是只有她自己,倒不怕。但是她总得顾着刘香菊和夏至。
但让她放弃,那也是不可能的。
非但没有放弃,凌初还决定将虎皮扯紧一点。
“不瞒两位,那刘东罗,在将刘香菊卖给你们之前,还将那她卖给了一伙人贩子。不过那伙人贩子,如今全被宁大人抓进了大牢里。
据宁大人说,那九个人贩子,轻则被判流放边关,重则绞刑。”
凌初这话虽然说得不重,但胡霸天听出了她话中的威胁。
若是那刘东罗此刻在这里,胡霸天真想一刀将他捅死。
没想到终日打雁,却反被雁啄了眼。
尽管胡霸天气得不行,却并不敢对凌初如何。
倒不是因为他惧怕凌初。
他怕的是她身后的锦衣卫指挥使宁大人。
陶成听完俩人的对话,脸色更是阴沉如墨。
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认识锦衣卫指挥使。
对那位宁大人,他并不敢惹。
别说他,就是他背后的东家,对上那杀神也只有退让的份。
可就这样让他放弃到手的人,实在是不甘心。
凌初扫了一眼陶成和胡霸天,一看就看出他们不甘心。
也难怪他们会不甘心,这明明是他们掏钱买的人,如今却得知被骗了。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损失银钱还在其次,被骗损了面子更令他们愤怒。
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凌初今天过来,只想把刘香菊带走,并不想将这两人得罪死。
“陶管事,我观你印堂发青,你这几日是不是诸事不顺,常有意外发生?”
陶成一脸狐疑地打量凌初,他确定今天是第一次见这个姑娘,可她是怎么知道他的事?
这几日他何止是诸事不顺,简直是倒霉透顶了。
前天用早膳的时候,吃个包子,差点被噎死。
中午,他很别人在酒楼吃饭,吃得好好的,却被鱼刺卡了喉咙。
坐着轿子走在街上,那轿子突然坏了,他从轿子底摔了出去。虽然伤得不重,却丢尽了脸面。
昨天东家叫他过去,原本以为是要夸他事情办得好,谁知却是将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晚上搂着爱妾在温存,正在兴头上,窗外突然冒出来一只野猫,那凄厉的叫声,当场将他吓软了。
还有,今早出门,下台阶的时候,好端端的,却脚步一滑,扭伤了脚。
如今还在隐隐作痛。
坐马车来赌坊的路上,那匹素来最是温顺的马突然发疯,在街上横冲直撞。
幸好车夫见机快,立刻将那马给杀了。
虽然没有撞死人,却撞坏了几个摊子,他不得不赔了一笔银子出去。
而在马疯跑的时候,他的身子在马车里撞击了好几下,身上好几处都是淤青的。
陶成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倒霉到喝水都塞牙。
陶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凌初却知道。
那陶管事的后背上,此时正趴着一个倒霉鬼。
他若是能过得顺心如意,那才怪了。
见陶成一脸狐疑,凌初笑了笑,“陶管事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在道观长大,学了一点看相的本事。”
陶成面上淡淡,“原来姑娘会看相。”
心中却不屑,如此年轻,能有多大本领。
不过是学了一点皮毛,就敢到他面上来大放厥词。
凌初见他神情,就知道他不信。
不过这在她意料之中,
凌初突然神色一凛,“陶管事,你今天会有血光之灾。”
这话刚说完,突然门外有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过来,“陶管事,不好了,兵部尚书府大公子和平郡王世子打了起来。”
陶成脸色一变,顾不上眼前的事,匆匆忙忙出了雅间。
兵部尚书府大公子和平郡王世子身份尊贵,可不能让那俩人在赌坊出事。
陶成跟着那小厮赶到平郡王世子那个包厢,刚一脚踏进去,迎面一个骰盅朝他飞过来。
察觉到危险,陶成本能就想往旁边一躲。
可却不知为何,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骰盅直直朝他的额头飞过来。
砰的一声响。
骰盅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剧痛传来,陶成本能抬手捂住额头,触手却一片粘腻。
很快,鲜血顺着指缝,沿着他的脸,一路往下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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