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面对这个十几年没见、记忆都模糊的大哥,宋加雯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更何况她原本也不是话多的人。
而玉恒原本有很多话想要问她的,却顾忌到旁边的江言,除了提起母亲赶来的事,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三人坐在桌边,场面诡异的安静。
江言看了眼微垂着脑袋不打算开口的宋加雯,轻叹一声道,“算了,我来说下吧。”
玉恒扭头向江言看过去。
“她是三岁的时候被宋家的女儿在云州一条小巷里发现的,当时她昏迷着,一头血”
江言简单讲述了宋溪雯发现加加的过程,然后她失忆,被宋家收养对,他说的是收养,不是替代宋家的小女儿,并且对于他们看到寻人启事却选择隐瞒的行为也没提。
别看加加嘴上说的狠,可如果真要她对宋溪雯怎么样,就算是看在浩浩和周佑明的份上,她也做不到。
更何况还有谢彦海和石佩荣。
早在宋溪雯对她坦白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选择了原谅她。
相比较宋溪雯,他和加加一样,对玉家那个曾经把她丢掉,约莫九岁左右的女孩耿耿于怀。
他们俩都很想知道,那女孩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玉家的保护,上次他们去玉城,并没有看到或听到任何有关玉家现代人的状况,仅有的信息还是因为沐沉烟国画大师的名头。
当听到“一头血”这三个字时,玉恒的心狠狠疼了下,他的小妹妹,那么怕疼那么娇气的小丫头,伤成那样,她该有多疼啊。
可他们一家却没有一个在她身边的
他看着面前宋加雯始终低垂着脑袋,冷冷清清的神态,嘴里那句“宋家对你怎么样”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曾经活泼开朗天真烂漫的小丫头,要是在那个家真的过的好,是被呵护着长大的,怎么也不可能是如今这个性格吧?
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不知道待会妈妈看到后会怎么样。
“玉教授是吧,能不能说一下,当年你妹妹是怎么失踪的吗?”
加加现在还没说要认回玉家人,江言就先不以她的名字代入。
听到江言的话,宋加雯终于肯抬头看向玉恒了。
“小四三岁时,我们全家从国外回来祭祖,她很喜欢玉城,奶奶就做主多待一段时间再回去。我妈因为一直跟京都大学有联系,她一回来就有京大美院的找过去,祭祖结束就应京都书法和国画协会邀请来参加国画和书法展。
我们兄弟几个一直在国外,这种展会参加的少,我妈就想让我们长长见识,就全都带来京都了。
我妈娘家沐家在京都是书香门第,京都书法协会会长历来都出自沐家人,所以我们一到京都自然就住进了沐家。
但是临近展会那一天,小四感冒了,我妈让我爸先带我们去展会,她在家哄小四,可协会的人重点请的是我妈,她不去不合适。我舅妈就说她在家看着,让我妈放心去。小舅舅也说他在家,小四爱跟他,让她放心。
正好当时小四要吃药,妈哄着她睡着才走的。可是等展会结束我们回沐家,却发现小四不见了。
原来在小四睡着后,隔壁邻居叫舅妈去搓麻将,她看小四一时半会醒不了,小舅舅也在家,就去了。
谁知道她走后没多久,小舅舅接了个电话也出去了,说是朋友让他过去拿东西,想着时间不会长,小四也醒不了,就去了。
可是等小舅舅拿了东西回来,却发现小四不见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醒了被舅妈带到隔壁看打牌,就没在意。可是等舅妈一个人回来后,他俩才发现不对劲。
那时距离小四失踪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可这两个蠢货却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竟然捂着偷偷在附近找。直到下午我们一家回来,这才赶紧去报警,动用所有人全城去找。
但是
别说一个下午了,就算是半小时,一个孩子也完全可能被带出城。
因为这件事我妈跟沐家闹的很厉害,我外公那时替我小舅舅说了一句话,我妈直到现在都没回去看过他,电话也没通过一个,算是跟娘家彻底决裂了。”
玉恒说完,却发现宋加雯眉头紧皱,似乎是并没有被解惑。
他不解,“怎么”
江言替宋加雯提出质疑,“除了你小舅舅和舅妈,你妹妹睡着的时候家里没再有其他人?比如,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玉恒“啊”了声,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江言说的是谁了,“你是说玉欣吗?我二叔的女儿,因为我二叔二婶不着调,整天不管她,我爸妈看不过去,就把她接到我们家来养了。她比小四大六岁,当年确实是九岁。
展会那天她和小四一样感冒了,我妈哄小四睡觉的时候,她也在她房间睡着了。我小舅舅从离开到回来,她都没有醒.”
说到这里,玉恒脸色一变,他看向宋加雯,“小四,你记起什么了?跟玉欣有关?”
江言再次代言,“她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应该是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一个叫姐姐的小女孩给抱到了外面,然后她醒过来叫姐姐,但是那小女孩跑的飞快,接着她就被人抱走了。”
玉恒张大嘴巴,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事情真相大白,江言呼出一口气,紧接着又忍不住嗤笑道,“你爸妈还真是心地善良啊,养一个别人家的女儿,然后把自己女儿给扔掉,真真是绝世大好人。不会是你妹妹没了后,你们家还继续养着那个玉欣吧?”
玉恒条件反射的摇头,“不是,没有,小四没了后我妈连照顾我们都没有精力,哪还管得了她。只是她在我们家待惯了,回她家几天就又跑回来,怎么都不肯走,我爸不忍心”
江言气的差点把桌子给掀了,“不忍心?所以最后还是养着了?”
是在他们家没错,可是他妈从来都不管玉欣的,因为自己的女儿没了,她就不肯把哪怕一丁点的关心给别人家女儿。
她认为这样对小四不公平,她所有的关爱和耐心,应该是要留给自己的宝贝的。
但这话在玉欣待在他们家这个事实面前,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咖啡馆古朴的木门上挂的风铃响起,一名中年女人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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