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古代大族的规矩,家里都有祠堂,用来祭拜先祖。
林府也有了祠堂,不过没有先祖祭拜,倒是有一块孤零零的排位写着爱妻林玉娇的字样。
每次梦到玉娇儿,林晚节就会到祠堂来坐一会儿。
一开始林晚节还有许多话说的,可说得多了,渐渐也就少了,现在只能坐在一边发呆。
坐在祠堂里,林晚节偶尔会觉得滑稽,但偶尔也会感受到压力。
现在虽然没有任何人的牌位,但百年之后,这里会有几个熟悉的名字?
林家发展到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到底能发展几代?
这些无疑都在告诫林晚节,他要发展下去,带着家人一起繁衍生息。
让自己的脚印在古代扎根,以后的人来到祠堂看见自己的名字,才不会被人忘记。
林晚节刚要离开祠堂,发现夫人带着王沉香来了。
“相公,你怎么在这儿?”
林晚节想到刚才的事情,问了一句:“检查如何?”
王沉香脸色羞红,林晚节有些心虚,不会真犯错了吧?
王雨檬白了林晚节一眼,嗔道:“相公,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这么紧张?”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晚节松了一口气,主要是不想背负道德上的谴责,在有女人的前提下,就不必搞这些有的没的。
林晚节除了祠堂。
王雨檬对着祠堂上孤独的牌位说了一句:“喏,这就是相公梦里喊的名字。”
“林玉娇……”王沉香小声嘀咕,“原来玉娇儿已经死了啊。”
“嗯,这是相公最心爱的女人,连姐姐都比不上的。”
“哦。这个女人对老爷这么重要?连做梦都会叫她的名字?”
“不止是跟你一起,姐姐跟相公一起的时候,相公也经常喊的。”
“姐姐不吃醋?”
“有什么好吃醋的?相公是个重情之人,说实在的,你能这么快让相公亲近,已经超乎了姐姐的预想,看来你还真有几分手段。”
王沉香有些羞了,微微低头,笑了笑了。
外面,林晚节刚走几步便被人拦下:“听说一早姐姐就在给新来的妮子检查身子?你到底把人家怎样了?”
南宫颖傲娇地听着胸脯,颇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架势,问林晚节。
“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是怎样?一个新来的小妮子,也跟你无甚交情,你也下得去手?我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跟你这么久了,却不见你来说说话,到底什么意思?”
林晚节皱了皱眉,刚想到了玉娇儿,心情有些不好,又被南宫颖这么质问,有些不耐烦。
“没大没小,谁许这么说话的?”
南宫颖一下愣住了:“没大没小……”
以前可从未见过林晚节摆出老爷的架势跟自己说话。
现在虽不是王妃了,在林家依旧享受王妃的待遇,谁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
哪儿受到过如此训斥?
南宫颖本能的一皱眉,有些生气,也有些委屈。
但很快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林晚节愿意以老爷的身份来压自己,岂不承认了她就是林家的人?
客气反倒是排外,凶一点儿未尝不好。
想到这儿,南宫颖心情大畅,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小声嘀咕:“凶什么凶嘛,人家就是随便问问,谁不想着老爷晚上来呢?”
说完一句,南宫颖也不多说了,扭着屁股灰溜溜地走了。
这时,有人来通报。
“老爷,外面有知府衙门的人来找你。”
“请人进来。”
来的是衙门李捕头。
这还是李捕头第一次来林府。
林府虽比不上以前的萧府,但林府在一个捕头眼里还是相当之气派的。
李捕头坐在客厅里,看着林府家里的构造,忍不住感叹:“哎呀!林师爷,您都这么大的家业了,怎么还有闲工夫来当师爷啊?师爷能赚几个钱?一个月怕是连一斤您喝的茶都买不起。”
林晚节坐在主位上,小莲在身后揉肩。
这大丫鬟的姿色看得林捕头口水都要滴在茶杯里了。
被小莲发现,小妮子高傲地一仰头,不再看他。
女人的心眼儿多,小莲还记得当初在县衙挨板子,就是这个李捕头打的,差点儿把自己给打死。
林晚节没有在乎这些,平和地笑着:“我当师爷不为钱,为了一方安定,捕头也看到了,我有家有室,最怕天下动荡。”
“说的也是!如今这世道真的是乱呢!扬州能平稳至今,一开始我都不相信。哦,对了,外面来了一批难民,想要进入扬州城,知府大人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接手,特来询问师爷的主意。”
“难民……”
林晚节皱眉,心说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天下动荡的时候,没有城市能够独善其身,扬州看似平稳,不过是还没有被影响到罢了。
难民就是不可避免的一环。
历朝历代,关于难民的处置都是一个大难题。
难民代表着混乱和疾病,一个不好,就会重现杭州疟疾的景象。
“城外来了多少人?”
“有五百多。”
“五百多人倒是无伤大雅,可以先放进城里。”
“这样开了口子,万一被更多的难民知道,全都涌入扬州,如何是好?”
“相信知府大人也有自己的考虑,我想听听知府大人的看法。”
“知府大人有心收留难民的,但是为了准备自建驻军。”
“自建驻军?”
“是啊!自从郑家军突然进入扬州城,知府大人就不怎么安心。想敢在郑家军来之前,在扬州城中先训练出一支军队来,等到郑家军下次再来的时候,不会想上次那样毫无办法。”
“知府大人竟动了自建军备的想法……”
林晚节没有料到,但知府大人的打算不失为一种办法。
现在全国混乱,地方势力会一个一个地冒出来,江南作为大夏的重要经济枢纽,一旦进入战乱时期,是兵家必争之地。
如果似现在这样毫无准备,以后真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有一支自己的军队,至少在谈判上多了一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