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有玉娇儿的地方就是我的家(1 / 1)

极品大家丁 晚节不保 1670 字 9个月前

江湖是养人之处,果然没错。

陆婉儿第一次出师门,短短半年,能有如此见解,且能坚持本心,让人意外。

秦怀柔一直在担心,怕江湖的戾气与白莲教的阴暗会渐渐改变在这个徒儿。

比她更先出师的青龙使就是前车之鉴。

如今看来,陆婉儿坚守本心,不曾改变,推着徒弟上位,也该放心了。

“既然你要追寻本心,那就向着本心去做吧。”

“师父……”

秦怀柔拍了拍徒弟的肩膀以示鼓励。

陆婉儿知道师父想要传达的讯息,重重点头。

现在必须马上行动,在白莲教会议有结果之前。

陆婉儿不再迟疑,心中早已将药方记下,同时带着一碗早已调配好的汤药,准备离开山寨。

但在离开山寨之前……

陆婉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口,看了看还坐在床上抱着玉娇儿的男人。

陆婉儿感同身受,心如刀绞。

同时也心生羡艳,只有看到林晚节伤心欲绝的时候,才知他的情有多重。

看着,陆婉儿总会不受控制地湿了眼眶。

那天夜里在西湖边躺在一起看着星空的画面很美,是陆婉儿心中最美最充实的夜晚。

可是现在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林晚节有了三夫人,怎还容得下别人?

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世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林晚节魂归天外,一动不动。

陆婉儿有些担心,不知林晚节何时才会振作起来?

本想着让他伴随同行回去杭州,解救百姓。

三夫人以命守护的杭州百姓,林晚节绝不会坐视不理。

以此更重的使命唤醒林晚节,让他振作。

这是陆婉儿的计划。

可是,在见到林晚节一动不动的样子,陆婉儿好心疼。

用杭州百姓作为胁迫,逼着林晚节振作,太残忍了。

陆婉儿觉得让林晚节颓废下去,或许才是正确的选择。

于是,陆婉儿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推窗而走,待杭州瘟疫解除,再来安慰他。

“林大,我们……我们把三娘葬了吧。”

萧玉蝉守在床边,自始至终没有离开。

他们才是一家人!

小屋中无声无息,不见回应。

林晚节抱着玉娇儿不肯放手,靠在墙上,望着房顶的草棚。

这般失神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林晚节脸色铁青,眼睛有些充血,看着比玉娇儿更像个死人。

“林大,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起来!”

萧玉蝉擦了擦眼泪,坚定地站了起来。

但这对林晚节毫无作用,简陋的房顶似乎有一个黑洞,吸走了他的灵魂,看着看着,便忘记了一切。

“三娘她不想你这样,你快醒醒!”

“没了三娘,还有萧家、还有我娘,你还有我啊!”

“现在萧家乱成一团,我爹死了,我娘还被关在城外。萧家的下人们都在等着你,萧家没有你不行的!”

见林晚节还是没有反应。

萧玉蝉伸手就去抓玉娇儿的袖子。

刚有动作。

一支大手抓了过来,一下捏住了萧玉蝉的手腕。

萧玉蝉抬眼一看。

林晚节盯着房顶的眼睛已经回神来,可他这一双眼睛跟黑夜里尖刀,把萧玉蝉吓得一哆嗦。

手上也传来了阵阵疼痛。

“林大,是我!你弄疼我了!”

萧玉蝉快哭了,感觉现在的林大好陌生。

林晚节终是松开了手,却是冷冰冰地说道:“萧家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杭州百姓也跟我没关系了,玉娇儿为了他们已经献出了自己。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一切就听凭上天的安排吧。”

“林……”

萧玉蝉还将说话。

忽然,林晚节摆着玉娇儿站了起来。

萧玉蝉不敢再说,更不敢再动,不知林大要做甚。

林晚节是个清醒之人,纵使心中再多的不舍,也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整个青山寨的人都投来了目光。

林晚节未做搭理,默默地离开,走远。

来到了大青山的高出,寻了个自以为上佳的地块,一点一点地开始挖坑。

这一路,萧玉蝉都跟着。

见林晚节挖坑,她也帮着一起挖坑。

被林晚节瞪了一眼,她却不再退缩:“三娘也是我的亲人,你凭什么瞪我?”

林晚节没了言语,低头继续。

林晚节用手,萧玉蝉也用手。

大小姐细嫩的肌肤很快变得破烂不堪。

然后,手边就多了两根木棍。

萧玉蝉有些感动,想说几句的。

可看到林晚节这表情,所有的言语都吞了下去,拾起木棍开始挖坑。

整个过程持续了多久,萧玉蝉不知道。

只是在埋下玉娇儿,回填之后,阴沉多雨的天空忽然放晴。

在大青山的最高处,看日升放晴,云卷云舒,似是天地尽在脚下,有一种豁然开朗的豪迈之感。

可笑在这样的情境下,谁去欣赏?

萧玉蝉看着林晚节满手的鲜血,撕下了自己的外衣,想要给林晚节包扎。

这一次,林晚节没有发火,但是没有接受。

只是静静地在一块提前准备好的木牌上,用手中之血写了两个字“爱妻……”

“玉娇儿?”

林晚节皱了皱眉,觉得用花名不好。

玉娇儿可不是一个风尘女人,她有比天下所有人都博大的胸怀,她得有个全名。

可惜,林晚节一直不知道玉娇儿叫什么,心里有些酸涩。

想了一会儿,对着面前的土包道:“我姓林,你也该姓林,就叫你林玉娇,真好听。”

呢喃着,便在写有“爱妻”二字的木牌后补上“林玉娇之墓”。

萧玉蝉在一边站着,目睹这一切。

直到这块写着“爱妻林玉娇之墓”的牌子立上,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总算结束了。

萧玉蝉担心林大无法振作,他能亲手完成这一切,或许心里该好受一些。

该做的都做了,林大应当慢慢转好。

她也才能放心了。

“林大,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家?”林晚节看了看玉娇儿的墓碑,笑了笑,“有玉娇儿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啊?”萧玉蝉有些懵,“林大,你这是何意?”

“杭州,我不去了。我想在这附近盖一间房子,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