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节挠头不语,故作不知。
大夫人心中一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
沉默良久,外面有人来说:“后院门口有人要见林大。”
“什么人?”
“是西子书社的护卫。”
林晚节一惊,赶紧起来,踉踉跄跄出门去见。
大夫人没有阻挠,眉头微皱,已有几分不安。
林晚节到了外面,立刻被陆婉儿给拽住了袖子。
“你买的酒呢?”
“……”
林晚节无言以对,低头看着陆婉儿微红的脸颊,话音之中还带着酒味,估计还没醒酒。
“你不会在西湖边等了一夜吧?”
林晚节还是开口了,更低头一点,看看陆婉儿的脚丫子。
想到这也西湖之中一双小脚,被锦鲤簇拥着的画面挥之不去。
但现在已经穿上鞋子,想看也看不到了。
“你好意思说?”陆婉儿瞪着眼睛,显得十分生气。
“不好意思,我去买酒,半路就醉倒了。”
陆婉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无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哎!算了,没那本事就别喝那么多酒。”
“嗯。”林晚节点头,想到陆婉儿身份特殊,现在有些担心她,“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无别的事情。”
“有消息了。”陆婉儿突然说道。
“什么?”
“京城来的钦差会在最近几日抵达,中途会在西城外十里官道上的一家驿馆入住。但具体的时间不知道,需要一个人去驿馆盯着。”
林晚节表情严肃起来,这就意味着用不了几日就要动手了。
陆婉儿继续说:“我没法分身去驿馆盯梢,这件事我师父是不知道的。所以,你得再找个信得过的人去监视。”
“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林晚节说,“那我亲自去盯着。”
“你亲自去?行吗?会不会不好跟萧家交代?会不会引人怀疑?”
“这个我自己会做安排。”林晚节思量着,然后小声说,“我盯梢没问题,但如果钦差来了,我要如何通知你?”
陆婉儿拿出一个鸟笼:“只要把鸟笼打开,很快我就会赶来。”
林晚节点头将鸟笼收下,犹豫了一下问道:“消息从哪儿来的?昨夜你不是跟我一起喝酒?”
“本姑娘自有办法,你就别问了。”
陆婉儿不说,林晚节不好继续追问。
陆婉儿继续叮嘱:“发现钦差不要莽撞,一定要等我到了,知道吗?”
林晚节点点头,没有再说,提着鸟笼子回到府上。
“林大哥,哪儿来的鸟啊?”
下人们看到林晚节提着一个鸟笼回来,有些好奇,探头探脑地过来询问。
林晚节阴沉着连脸,没有说话。
别看林晚节平日里看着憨憨傻傻的,但在沉闷严肃的时候十分吓人。
下人们见状都退缩了,不敢多问。
林晚节提着鸟笼没有走出多久,大夫人就在穿廊口把他给拦住了。
第一眼就看到了林晚节提着的笼子,蹙眉问:“哪儿来的?”
“朋友送的。”
“西子书社的护卫?”
“嗯。”
“就是你在白莲教的朋友吧。”
林晚节继续点头。
大夫人表情也严肃起来:“他说什么?”
“钦差已经来了,不出几日就要到城外的一家驿馆,我要去驿馆蹲守,准备行动。”
“这么快!”大夫人大惊失色,惊讶得捂住了嘴。
“所以最近几日我都不能呆在萧府了。”林晚节沉声继续,“为了不让人怀疑,我得要个正当的理由出城。”
大夫人一思量,很快说道:“就说是派你去扬州考察生意,那镇南镖局不是去了扬州卖内裤吗?这个理由正好,就算查起来也不会有问题的。”
“此法甚妙!”
说干就干。
林晚节和大夫人立马准备。
萧府内很快传出了消息,知道林大要出远门。
一个时辰后,林晚节站在萧府门口,却被闻讯赶回来的大小姐给拦住了。
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居然传到了大小姐耳中。
萧玉蝉很着急,连课都不上了,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拦在林大跟前,怒道:“林大,你不准走。”
林晚节搞不懂,这妮子急什么?他才是最着急的那个人。
“大小姐,这是夫人的吩咐。”
“反正你不准走,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跟娘说话。”
大小姐气势汹汹地回家,在大小姐的心里,林晚节这一走根本不是去考察生意,就是因为林大跟三位娘亲的感情出了问题,萧家内外风言风语不少,娘亲解决不了这些流传,索性就把林晚节给支走!
“一定是这样的!”
大小姐攥着小拳头,气哼哼地进屋,直接就嚷嚷起来:“娘,林大不能走!”
大夫人正在愁苦之中,林晚节此行凶险非常,前途未卜,正准备出去找个寺庙给林晚节祈福。
现在女儿回来,在房中嚷嚷,惹得大夫人更心烦。
“现在是什么时辰,学院放学了吗?”
“娘,林大不能走!我不准林大走。”
“你现在应该好好念书,身为女子,能在书院念书是很难得的。”
“把林大撵走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就算有矛盾有问题,只要直接面对就好了。”
“书院先生来信对你大肆赞扬,说你天赋异禀,是个学文的好材料,你要好好珍惜。”
萧玉蝉忍不住了,娘亲顾左右而言他,根本没听自己说话,便跺了跺脚:“娘!”
“够了!”大夫人脸色一沉,声音一下压过了萧玉蝉。
萧玉蝉愣了一下,发现娘亲正在流泪,便没了主意。
这时候,小莲在外说了一句:“夫人小姐,都别吵了,林大已经走了。”
“走了?林大已经走了!”
萧玉蝉慌了,赶紧跑到了院门口。
后院的巷子里哪儿还有林大的身影?
大小姐不知怎么了,感觉一下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然后无力地坐在了石阶上,偷偷抹着眼泪。
大小姐感觉有些心痛,这是小妮子头一次产生这样的情感,很难受,很不舒服,也很不喜欢。
但萧玉蝉现在有点察觉了,好像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憨子。
想着以后一人在杭州,一人在扬州,再难见面……
生活一下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