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紧要的一关?”我纳闷道。
苏竞点头道:“水墨大师看来是对你的现状比较了解,所以为你准备的预热法也别出心裁,经过这几天的活动,你的手脚经脉已经大大灵活了,加上你的剑气在全身乱窜,导致你的经脉到了现在的程度就会偶尔被动和剑气进行沟通,这一热一胀正好说明这个问题。”
我惊喜道:“这么说我已经成功一半了?”
苏竞道:“不,只能说你十成中成了一成了,接下来这步成功了才勉强算得上是一半。”
“接下来我该干什么?”
苏竞翻开册子仔细看了一遍,又抬头想了一会,说道:“这册子上说得明白,全身经脉修炼的方法各不相同,现下你最先开窍的是脚上的经脉,那么……”她问我“你感觉一热一胀的同时能感觉到它的方向吗?”
“什么方向?”
苏竞道:“你的经脉之所以会热,那是因为和剑气有了沟通,剩下的那一胀就是剑气运行的方向。”
我想了半天道:“就那么急匆匆的一下,我哪能体会那么多,好像……也没什么方向。”
苏竞笃定道:“一定有!下次有这种情况的时候你千万要留神,我说这是最关键的一关,就关键在这里了!册子上说,你刚才的表现其实就是经脉和剑气之间有了瞬间的联系,想达到以脉控气的地步,还要使经脉牢牢抓住剑气才可,具体方法就是顺应剑气运行的方向,指挥经脉跟上它的节奏……”
我越听越迷糊,连连摆手道:“慢点慢点,你这么说我哪能明白?”
苏竞索性蹲在地上,先用手指画了一些箭头,说道:“这些是你〖体〗内的剑气,它们是有一定运行方向的。”她又在这些箭头上画了一条线贯穿“而这条线就是你的经脉,现在你要利用这条经脉把这些剑气都绞在一起,那时就算略有小成了。”
我惊讶道:“你是在开玩笑吗?经脉什么的我才是头次听你说起,现在你要我利用它干这么精细的活儿?你这不是让一个木匠去做外科手术么?”
苏竞道:“我也知道很难,一般人剑气都在丹田里,练到某种境界,以剑气控经脉就可说是绝顶高手,现在反其道行之,可说难上加难,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必须经历这个过程。”
我苦笑道:“就算我能把经脉玩得跟我的手一样灵活,想抓住这些来无踪去无影的剑气又谈何容易?”我忽然想到一个比喻,这就好比给我一根跳绳,然后让我利用这根跳绳一边跳一边去操场上抓苍蝇,抓住一只还不算,还要把全操场的苍蝇都打下来……
苏竞无奈,只得软语道:“别灰心呀,如果真那么简单的话,人人都成了不可一世的高手,你练成又有什么稀奇?”
我唉声叹气道:“好吧,下次我发现剑气运行方向以后该怎么办?”
苏竞道:“那你就顺着剑气快速〖运〗动,这一招旨在让你的经脉或许能碰巧缠住剑气。”
我哭笑不得道:“剑气和经脉就像在我身体里的两根绳子,你让我这么做无非是希望它们能在我身体里打个结,这完全是概率和运气的问题嘛。”
苏竞也只能微微点头道:“五分靠勤奋,五分靠运气,天下事其实莫不如此,当年我在晋级剑神的紧要关头也碰到过瓶颈,现在想来,确有几分运气的成分。”
说了半天,最后我还是只能先抽疯,再碰运气,然后再碰运气!第一个运气是要先看剑气在哪,第二个运气则更渺茫,要让两种不着边际的存在发生奇妙的反应才行——我忽然觉得水墨发明这种东西根本就是要气死我的。难怪连他自己也觉得荒诞不经。
接下来的一天里我还是要不停抽疯,不过那种热胀的感觉也相继又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右手虎口附近,一次仍是左脚背上,我虽然马上采取了行动,但哪有那么容易,那种感觉无不是一晃而过,等我拼命晃荡起来的时候早就无影无踪了。
我越练越没信心,越来越觉得荒唐,不由得有些松懈,但苏竞督促甚严,软硬兼施,遇上这样的主儿,我也只好就范,但心里已经不大有谱了。
这段路越来越崎岖,大军在跋涉一天后才重新上了大路,我上了马后照例是“抽”了一会这才吃饭睡觉。
第五天一早,苏竞倒是没有叫我起床,但等我上个厕所回来就见她已经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了,我干脆像个新疆舞演员一样抖搂着全身跟她打招呼:“啊,白云,黑土一见你就全身发抖!”
就在这时,我左脚背上那种感觉忽然再现,热胀自内而外,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随着它一抬脚,冷丁又觉脚背上似乎有一股热气被包住了,像要挣扎着往外跑的样子,我一呆之下随即恢复了平静,苏竞见我异样忙问:“怎么了?”
我懊恼道:“好像逮住了,但是又给它跑了!”
苏竞也是一愣,接着欣喜道:“那就说明这个办法可行,你要多加试验。”
这一天我就上心了很多,但是那种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
吃午饭的时候我和老妈她们都席地而坐,刚要开饭,探马忽然急匆匆来报,说是在我们身后三十里以外发现了大批黑吉斯的骑兵。众将一听都轰然站起,李玮道:“是黑吉斯的追兵!”
老妈慢慢点了点头道:“嗯,黑吉斯和洪烈帝国联盟以后前几天都在试探对方,所以没人顾得上咱们,如今黑吉斯从洪烈帝国那里得知我们急于回国,所以这才派人追杀,其目的就是要和我们在平地决战好吃掉我们,来者这么快,一定又是秦义武的部队。”
李玮道:“请大将军带人先行,末将愿带领一小队人阻击秦义武争取时间。”
老妈看了她一眼道:“那留多少人合适呢?”大家心里都明白,无论如何留下的人都不可能有生存的机会。
李玮想了想到:“2000足矣。”接着又改口道“1000也行。”
老妈摇头道:“咱们飞凤军不能再有损失,只有全速撤离了。”
张赶虎道:“可是咱们带着不少粮草辎重,秦义武却是轻兵简从,这样下去咱们迟早要给绊住。”
老妈咬了咬牙道:“该放弃的也只好放弃了。”
赵得力道:“不行啊大将军,马菁还没回音,十七国联盟态度不明,如果有什么意外咱们要绕道回国,没有粮草一样是死路一条。”
众人一阵沉默,如今前方的十七国联盟是敌是友尚不可知,后有追兵,飞凤军实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
李玮道:“别犹豫了大将军,还是让我带人去吧。”
张赶虎道:“这种事情还是我老张比较合适。”
老妈作色道:“别吵,让我好好想想!”
我正听得入神,忽觉左脚背上又是一热,来不及细想就将左脚照热劲发散的方向使劲踢出,紧接着整只左脚都热辣辣地疼,好像脚里边不是血肉而是鞭炮一样噼啪作响,剑气很明显被什么东西箍住了,在挣扎着往前逃窜。我全然不知道该怎么控制经脉,只有把脚一蹬一蹬地来回乱蹦,苏竞一见霍然站起道:“小龙,加油!”老妈她们本来心事重重地商议对策,这时也都不明所以地朝我这边看着。
我脚背疼如刀割,又像要**似的难受,靠近左脚大拇指的方向忽然起了一个肉眼可见的鼓包,像头小老鼠一样上下蹿着,到这个时候我忽然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虽然看不见所谓的经脉,但是隐然觉察出左脚至五脏六腑间形成了一条通道,而看不见的剑气就像是附着在上面的水滴,既有可能随时脱落,又隐隐有要往里钻的趋势,我痛入骨髓,一时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苏竞忽道:“小龙,飞凤军就全靠你了!”
听了这句话我咬紧牙关,死死盯着脚面上的小鼓包,顺着它〖运〗动的方向不住蹬腿,一阵天昏地暗的剧痛之后,那个小鼓包无处可逃,冷丁蹿进了我脚上的大拇指里,紧接着我就觉大拇指尖上霍然开通,充沛的剑气“嗤”的一声从指尖喷发,我整个人也被喷上了高高的天空。
“啊——”我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实在连自己也不知道是由于惊吓还是惊喜了……
可想而知,我那盖世无双的剑气全从一根脚趾上喷涌而出,我就像个被骤然松开的气球,在半空中以极其诡异、快捷的姿态来回飘荡,苏竞在地上大喊:“别慌,像平时那样飞。”
我一边在天上乱撞一边心惊胆颤地叫道:“你来试试啊!”以前飞剑气是由丹田稳稳放出的,如今只有这一个喷气点,根本就保持不了平衡,我好几次都几乎要撞上地面,左脚拼命乱蹬这才又升上去……
苏竞又道:“笨蛋,让剑气和地面保持垂直!”
我依言努力绷直脚尖,剑气嗤嗤有声地舔舐着地面,我终于晃晃悠悠地保持住了平衡……
老妈她们看得目瞪口呆,我惨白着脸冲老妈勉强一笑:“你们慢慢走,我去吓黑吉斯那帮孙子们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