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南本身就不是迟钝的人，何况白夕从医院里就屡次偷看，他一双眸子看了回去，手中的勺子未放下，问道，“有什么事吗？”
语气不冷淡，但也谈不上亲切。
白夕吓一跳，磕磕巴巴的说，“没没……”
唐今南眉头微蹙下，她吓的更不知所错了。
秦红绯注意到她的衣服被打湿了，出声说，“走吧，我陪你去洗手间清洗下。”
白夕听到她要陪自己，啊了一声。
秦红绯以为她是怕生，说道，“不然让你姐姐陪你去？”
白夕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说不用，“你……麻烦秦小姐陪我去吧。”
洗手间里。
白夕清洗好了走出来，衣角湿了一块，秦红绯看着走了上前，伸手替她把衣角打了个结，既不让沾湿的衣角碰到裤子，又不会让那个结现得突兀，反而多出几分时尚来。
说着，冲白夕一笑。
她无缘由的忽然这么提出。
秦红绯说，“真的，面对亲自长辈的时候我总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多错多，有时候说一句话大家脸上笑容收了，我就会怀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到后来我就不敢说话了。”这份记忆其实挺遥远了。
不然的话，这不显得她哥还有师兄他们太过迟钝了吗？
她面不改色的开口道，“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白夕说，“有次我朋友和她朋友发消息，发到了你们的照片，我看到了。”
白夕连忙说，“不是，不是吗？是我朋友和我说过。”
重生之前的事了。
白夕哗拉一声，眼睛发亮，“那后来……”
“……”没料到秦红绯会和自己聊家常，白夕愣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不是，是我自己性格问题。”
“不用客气。”秦红绯见她小脸儿红红的，不禁道，“在家没怎么出来接触过陌生人吗？”
白夕脱口而出的道，“秦姐姐你和那个哥哥是男女朋友吧。”
要是光凭白家那位老太太做的白日梦，三言两语的就想影响到她老师。
“年近九旬，没结婚没生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白夕小声的说“我奶奶是想看到这些，然后狠狠的嘲笑姑奶的，而且……她还打你的主意。”
白夕点头，“对，她想叫姑奶把你嫁给白家的人，这样你就是我们白家的，做的贡献也是白家的，说这是姑奶欠的，就该你来还。”
小阳……
不等秦红绯问，白夕主动的说。
白夕张了张嘴巴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从秦红绯嘴里能听到这样的话，可话糙理不糙，她点了点头。
绘绘的那个闺蜜朋友吗？
白夕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神，说道，“我奶奶来看姑奶，其实不怀好意的。”
秦红绯看着白夕，今天他们是第一次碰面，她和唐小今全程没有什么可以说是超越朋友尺度的接触，就算白夕再敏锐，也不该一眼就看出来。
秦红绯说，“走吧，回去吃饭。”
秦红绯缓缓的说，“你奶奶以为我我老师是怎么一路走到今天的。”
这就更奇怪了，“你朋友？”
秦红绯说，“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个，所以从刚才起就一直偷偷看我吗。”
秦红绯扭头看她。
半响，她看着白夕这小姑娘，“回去后你就当没跟我说过这些，我也没听到，知道吗？”
秦红绯在心里过了一遍后道，“打我的主意？”
秦红绯回头，她的手被白夕两只手抓着：“怎么了？”
白一梦一路走到金天，并不是运气好。
白夕有些不相信，看着秦红绯，整个人举手投足间就仿佛发着光一样，她说道，“怎么可能。”
饿肚子的流落街头挨冻的滋味可比什么都难受，所以就学会了厚脸皮。“就发现有些话交流起来其实没那么难，就是自己不要去想太多。”
“缺乏锻炼。”秦红绯能理解，“等大学毕业出来后，多接触接触社会就会好很多了。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沉默寡言。”
秦红绯都听乐了：“所以你奶奶今儿喊这么多人来，是为了彰显她有人养老送终？两眼一闭双腿一蹬的时候有人给她哭丧吗？”
白夕说，“小阳。”
更何况如今一辈子都走过来了呢。
白夕恍惚了几下，抓着秦红绯的衣角不自觉的用了力。
明悦这个走在时尚潮流前端的就是这么干的。
手机微震，秦红绯看了一眼，唐小今发来的微信，她看了一眼后道，“走吧，大家等我们呢。”
秦红绯说，“后来走投无路了，学会了脸皮厚。”
秦红绯若有所思的，“是吗，圈子真小。”
穿越到了百师那个地方，无依无靠，只能依靠百家饭活下来。
年轻的白一梦都熬过来了。
不过她没有当回事，说道，“走吧，回去吃饭。”
而是她靠着自己坚韧的性格一步一脚印踏出来的。
“还说二姑奶是白眼狼……”
秦红绯下意识的朝后看了一眼，见周边都没人后，才看向白夕微微挑眉，他俩表现的那么明显，这都被看出来了？不，不对……
信息量有些大，但又没什么意外的。
“这次她愿意来医院探望姑奶，是因为，她想看到姑奶狼狈的样子的。”
“谢……”白夕道，“谢谢。”
白夕愣呼呼的点头。
“她一直就恨着姑奶……没原谅过。”
秦红绯问道，“你朋友是谁？”
秦红绯有点儿无语。
那会她和傻秦妃总被打压，没自信。
白夕欲言又止的，忍不住左右观望了下，小声又神秘的开口道，“秦姐姐，你去医院看姑奶吧。”
虽然是好久前的事了。
结果往前走，没走动。
“还不许我们和姑奶有什么牵扯。”
白夕傻眼，她以为自己说了秦红绯会急着回医院的，她干巴巴的道，“你不去医院看姑奶吗？”
那老师当年就不会能熬过来。
白夕红着脸点头。
她觉得奶奶那样做是不对的。
白院长那么受人尊敬。
知道奶奶想干什么后，她想阻止又没能力。
秦红绯心说，单纯的孩子，你奶奶如果想凭这个羞辱我老师那是自找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