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摆饭的时候,烛是要提前点好的。可是现在这内室,却昏黑着。
“讨厌!”没好气的推开周博,雪见闷声道:“让人知道,这还不到晚上……,多丢人。”
这位夫君,现在是越来越过分,雪见是这么看。
“谁敢笑话周家大少奶奶?”周博拧了下她的鼻头,脸上露出一丝邪气的笑容:“敢是不想活了吗?”
没成亲的时候,周博偶尔无人处,也会欺负于她,但和现在的邪魅之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雪见冷冷瞪他一眼,见他半露着胸脯,脸上笑容餍足,脸颊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如果小梅她们进来摆饭……,也不知道听见什么没有?这样想着,不由恼羞成怒,忍不住出声讽刺道:“周大少爷,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这是白日宣……”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自己是丫头出身,再落一个荒淫无度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出门做人?
周博把嘴放到她耳边道:“可你刚才也很享受的样子嘛。娘子,你这男人,可厉害?”
这男人!
见周博如此无耻,雪见不由又羞又火,眉毛微微一扬,狠狠的拧了周博一把:“滚!”
这以后的日子,要好好防着周博,这样的事情,再不能发生的!
周博边躲闪着,边坏笑着问:“娘子,是滚床单吗?”滚床单一词,自然是雪见一次亲热后口误,脱口说出的,没想到,周博倒是领会精神领会得如此出色。
雪见一念至此,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了看身畔,还真想找个被子捂死周博!
再想想还是算了吧,自己武力值和周博,完全不是一个段数的,所以只能努力深呼吸了几下,雪见克制着心中的怒火低声问道:“是让你,让你自己,滚,下,床,去!”
眼前的这个男人,斜倚在床边,眉毛浓黑,星眸热烈的望着自己,这眼光,和最开始她睁开眼时,是一样一样的,只是更热切更霸道罢了。
周博收起脸上笑意,以手支颐,委屈地说:“为夫偏偏就想和娘子一起滚,滚下床或者滚床单,都行,好吗?”
雪见今天,杀人的心思都有,用力拍打他:“去死!死去!”
“反正都是一死,那不如牡丹花下死吧。”周博只一翻身,又压在她身上。
雪见边推边骂他:“我要恼了!”周博就懒洋洋的翻回身去,故作抱怨:“看把你惯的,半点不以夫为天!”
被雪见这样嫌弃着,周博语气里就带出了不平衡。
“又要到月底了,我要去青州送葫芦,会尽快赶回来的。”周博双手枕在头下面,一只腿却跷起来,悠闲自在的晃着。雪见坐直了,把衣服扔到周博身上:“春寒未尽,小心着凉。”
周博笑嘻嘻:“难得你关心我。”雪见噎了一下,这男人,好没良心,自打好穿来,周博就是她一人伺候着。
“以后再不理你。”这样说着,到底又再调笑几句,俩人才穿好衣服,出来外屋一看,果然饭菜已摆好,丫头们却一个都没有。
四月里周博说闷气,这里外间的门帘,让丫头们早早换了绘着花鸟的竹帘子,不用想也知道,半点不隔音的。
雪见不由面红耳赤,心里怦怦跳,正努力让自己平复一下,心里安慰着自己:“竹子是天下最隔音的东西,竹子是天下最隔音的东西,竹子是天下最隔音的东西!”
“吃饭了!”周博仿佛没事人一般,扬声道。
雪见怒视着他,吃个饭又要进来八百个人伺候不成?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少不愿意见人吗?刚才这事,肯定是大家都知道了,……,多可恨的男人!
“娘子,过来了。”周博挨了过来,拉住雪见的手,坐了下来。雪见撇撇嘴儿,转过身子。周博就笑着说:“背对着桌子,怎么吃饭?”
雪见在心里冷笑,这饭怎么吃得下去,一会小梅她们进来,自己可怎么好意思面对她们?
看看她依然红晕未消的脸庞,周博忍不住亲亲她的小脸,轻声道:“别生气嘛,以后保证不在晚饭前吃你了,可好?”
这,这,这都是什么话?!
雪见眼睛都绿了,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低声吼道:“食不言!”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甜蜜的吧,自己的老公腻着自己,当老婆的,没有心里不小得意一把的吧。
摸摸雪见的小脸,周博道:“行,行,行,食不言,咱们吃饭了!吃饱饭,晚上好滚,床,单。”
月底的时候,周博去了青州送葫芦,雪见日思夜想,自己闷坐家里终是无聊,每日只强打精神陪着二娘理理家务。
二娘也愿意教她,笑得一脸的温柔,道:“大嫂,这家终归是要你来管的,趁着大哥不在,你且学起来吧。”
雪见摇摇头,苦笑道:“不着急,我先跟你学吧,然后慢慢先把‘锦画院’管起来再说。”这锦画院,自然就是她和周博的二进院了。
听她如此说,二娘也觉得有理,因此自己处理家事时,也都叫了雪见过来旁听。
正是春花烂漫时,雪见心神不定,所以即便到了二娘处,也只是闷声不响的听着,这周家随着钱多人也越来越多,人多的地方注定事多,竟没有一天是可以省心偷懒的。
“初开始,肯定是觉得乱的,但好在咱们人少,事情再分出快慢缓急,也就好了。”二娘淡淡的说道,雪见跟着点头,这还人少?
二娘瞅她一眼,见她的样子,也知道她并不是很上心,于是低声又迅速地道:“回来家里人会越来越多,事情自然也就更多,你是当家少奶奶,你不尽快适应,岂不给大哥添乱?”
“你直说便是。”雪见心平气和。二娘再次清晰地道:“现在我管家,只能是暂管,这个家,迟早会由你来接手。”雪见眉头挑起,“你大家说,你做的比我好,让我只是跟你学,不让我管家。”
二娘想问她,我要是出嫁了,还是我管吗?但这话又不好说出口,可又不知道怎么劝雪见,只好给杜妈说了。
杜妈也叹气,垂下头来,盯着自己的一双老手,“大少奶奶的年纪也是小些,比贤娘你还小,大少爷又……,必不肯让她累到的。慢慢来吧,不着急。”
久久,二娘才道:“盼她明白才好,做了周家少奶奶,又岂能是怕累呢?”自己的大哥匆忙娶亲,虽然因着冲喜,确实是过了危险期,腿也全好了,但这婚事如此仓促,二娘终究是心有不忍的。
“其实,雪见……,是大少奶奶,”话到嘴边,就此咽下,把桌上的花名册和帐本拿起来,杜妈又道:“大少奶奶同贤娘你不同,你是自小夫人就亲自教过的,自然觉得容易。”
二娘看着杜妈收拾东西,叹口气:“如果爹娘回来,见大嫂不会理家,怕是,怕是会不高兴的。”
杜妈最了解自家的夫人,这话果然没错。
听得杜妈撕开了揉碎了的给她讲了一下午的道理,雪见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杜妈,谢谢你,我明白了。”
杜妈本来一肚子的火,让大少奶奶这一道谢,也飞到爪洼国去了。这雪见,其实真是好孩子,希望老爷夫人,也要喜欢才好。
很明显的感觉到雪见的态度积极了些,二娘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姑嫂二人由此合作很密切。
现在周家人人都忙着,撇开和二娘学管家的雪见不提,四娘和七娘每天忙着扩建后的松花院招人培训和规范布局,相信过不了一个月,就会有陆陆续续的鸭蛋从安宁的各县各乡被收上来,到时候可有得忙了。包括此次周博去青州,也是又从安宁珍味斋抽了部分伙计过去,咸鸭蛋和松花蛋一大批上市,青州的批发市场可比安宁这个总店大得多,以后安宁不过算是个中转站罢了。
为省五娘和六郎整日淘气,雪见又命人在扩建后的松花院旁边建了一个两进院的库房,前院由六郎带着大虎和周康的亲弟弟周禄,负责收购蘑菇鸭蛋还有以后的螃蟹;后院则由五娘带着张秀和三叔家的周晴,负责分门别类,这样就直接做成了珍味斋的收购点。周家的特点是大胆启用半大的孩子,一是因为主家就年轻,弄个长辈出来不好管理,二是这半大的孩子派了活计为争表现,更肯卖力,左右最后还有珍味斋二虎那些人最后把关,所以并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
如此一来,村里家家有半大孩子们,除了在学堂好好用功,好要三郎这个先生一个优良的评语,这评语可是关系到能否到周家帮工的条件之一。不用说,各家长辈更是齐了心的和周家坐一条船上,雪见私下里常猜测,如果周博说太阳是方的,可能平山村都能人人指出来太阳各个边各个角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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